程缓就长着张惹人信服的脸,向来不会在碰到难处的时候皱眉,云淡风轻的表现惯了,程宜迟有时都怀疑他到底还有没有人的七情六欲。
老顾说程缓很适合当医生,沉稳又一丝不苟,工作起来不会出差错。
程宜迟也觉得是,但可惜程缓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跟医生这份职业注定是无缘的。
程宜迟先一步溜回自己楼上的房间,房间很干净,手指头擦过桌面都没沾一点灰尘,显然有人在他不住家的这段期间坚持打扫。
没过几分钟,他就听见老顾气喘吁吁骂人的声响,程宜迟放好背包挪到楼梯口,附耳静静听楼下二人的对话。
然而全程他只能听到老顾的抱怨声在逐渐变小,程缓讲了什么、用了什么奇异法子让老顾安静下来程宜迟是一点也不得知。
好奇心勾的他心口发痒,程宜迟跨下两三级台阶,却看见正好有人上来了。
“偷听?”程缓侧过脑袋问他。
程宜迟摸摸鼻子,挺直腰板:“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听。”
程缓长长“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你怎么跟老顾说的?”程宜迟还是好奇。
“我就说是我骑走的。”
程宜迟讶然,他没想到程缓会直接替他担下来。
“然后呢?老顾说什么?”
“他问我骑的时候没摔着吧。”
“……”
这次换程宜迟干巴巴的长长“哦”了一声。
但怎么算程缓也是帮了自己,程宜迟盯着程缓干燥略有点起皮的嘴唇看了一阵,向他招招手,往房间走去。
“喏。”程宜迟丢给他未拆封的唇膏,“没用过的。”
程缓端详包装,明知故问:“给我的吗?”
程宜迟道:“买一送一,你是送的那个。”
程缓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晚上,卫生间门打开,程宜迟收起手机拎着换洗衣服要进去,眼睛随意一瞥,瞳孔地震。
冷不丁地拽住了程缓手腕。
“?”
刚洗过澡,程缓的肌肤异常温暖,程宜迟握着他弥散热气的手腕,看着他平静的双眼,心跳却不听使唤地加快,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迅速地松开了手。
程宜迟的脸色有几分不自在,探头往卫生间看了眼,踌躇开口:“程缓,你洗澡很热吗?”
程缓奇怪:“还行吧,怎么了?”
“就是,你嘴唇怎么……那么红?”
“红?”
听闻这个词的程缓有一瞬间愣神。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我涂了你给我的唇膏。”
程宜迟拿过程缓递过来的唇膏,仔仔细细看了看,才注意到外壳左下角写着“有色”两个小字。
该死的,他买错了,难怪这只唇膏的价格比他以往见识到的贵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