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恺是上午顶撞的李九霄,下午就已经被押送到京兆府衙门的监狱里。
“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是丹云县的县令!你们怎么敢抓我?”曾恺疯狂咆哮,但牢狱之内,无一人搭理他。
“快放我出去!”
“本官是被人冤枉的!”
“……”
徐腾远慢悠悠出现在牢房门口,曾恺马上让徐腾远把他放出去,并且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且冤枉他的人是李九霄。
“曾恺,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人证物证俱全,有什么好抵赖的?”徐腾远冷哼了声。
曾恺都快要哭出来了。
明明自己就是被冤枉的,可是谁能替他做主?
徐腾远又说:“李大人有令,在这监狱里好生反省,若是能想起这些案件的细节,没准能够从轻发落。”
曾恺:“……”
“我,我真是被冤枉的!”
徐腾远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你再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让人告诉我。”
离开监狱之时,徐腾远一个劲摇头晃脑,时不时发出三两声感慨:“我怎么成了这样子?”
“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不过呢,这样子似乎挺有意思?”
正自言自语之际,徐腾远差点迎面撞上了李九霄,回过神马上说道:“李大人,那曾恺还没招呢。”
“没事,迟早会招的,不招说明吃的苦还不够多。”李九霄语气平静,徐腾远欲言又止,李九霄见状笑道:“徐大人有什么想说的,直说无妨。”
徐腾远先是看了眼李九霄,而后叹道:“李大人,我心里有些不安。”
“你是知道我这个人性格的……”
“曾恺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太对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徐大人未免太心善了。”李九霄笑着说。
徐腾远没想到李九霄语气竟然这般轻松,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认为自己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而且越走越远。
再不回头,就来不及了。
“李大人有何高见?”徐腾远虚心请教。
李九霄背着手走在前面,旁若无人说道:“徐大人在玉泉县令任上多年,应该知道这大乾的江山社稷是个什么状况吧?”
徐腾远脸色微变。
李九霄继续说道:“在这些虫豸的治理下,一年不如一年!据我所知,上个月竟还有人在京畿道造反!放在以前,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那不是才十来个人么?”徐腾远反问。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过去半年里,整个大乾陆陆续续有不下十次造反,据说岭南那边甚至有千人规模的叛乱,再这样下去大乾江山定会动摇!徐大人身为父母官,应该清楚天下大乱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苦难。”
李九霄的话说到了徐腾远心坎上。
他点了点头,无意识附和:“是啊,天下百姓本来就苦,若是遇到战乱恐怕会出现易子相食的人间惨案。”
说着说着。
徐腾远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跟曾恺有啥关系?
李九霄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如曾恺这些庸官早就该被清除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讲究正序正义?”
“我们毕竟是大乾臣子,理应按照大乾律法……”徐腾远声音倒是小了些。
李九霄,“不,你错了。”
“特殊时期,就该用特殊办法。”
这句话把徐腾远镇住了。
而后他又问:“可为什么偏偏是曾恺?明明其他人也……”
李九霄拍了拍徐腾远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因为他不听我的话,而我……是站在百姓这一边的,他这样做不就是跟百姓为敌么?徐大人跟我已有两三个月,应该清楚我的为人,你心里也该有一杆秤。”
“有些人对我有用,我就留着。”
“对我没用的,我会通通清理干净,一个都不留。”
徐腾远三观在遭受强烈的冲击。
李九霄知道徐腾远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忽而笑道:“徐大人心系百姓,何必纠结于这些旁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