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家家里做客,不打领带,多没礼貌啊。
“何况你把衣领搞得乱七八糟,一会儿人家见了,还以为我在车上把你怎么了呢。
“好啦。走吧。”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可以说没有任何波折。
——直到浅川景子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精美的小瓦罐,带着那种贤惠而温柔的微笑,放在中森显义的面前。
中森显义一贯严肃的脸上,表情几乎是瞬间,出现了裂痕。
“真是抱歉,中森君。作为您的妻子,我连请您的家人吃饭都是从酒店叫的菜。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这几句开场白让中森显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终于来了”的绝望。
关夜一晚都扮演着“矜持的客人”,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主动说。
这时候她看着自已面前那非常日式,并且也还十分合胃口的菜。
我靠,居然是酒店预制菜。
你们中森家好美的待客之道哦。
她微微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案。
沈案好像对对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仍旧自顾自地吃着饭。
于是关夜也“夫唱妇随”地静观其变。
浅川景子微笑着把那个精致的瓦罐打开。
瞬间,一种诡异的味道在整个餐厅里蔓延。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尽一点妻子的心意呢。所以,虽然今天所有的菜都是从酒店叫的,但是这一道汤是我特意下厨为中森君做的呢。”
那种味道,怎么说呢,不能说算臭味,但是绝对算不上是香味。
准确说,有种“曾经能吃过”的东西的感觉。
但是最致命的是,它是热的。
因为绝大多数奇怪的味道,煮热之后,杀伤力会指数性增加。
关夜甚至幻视中森显义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
他故作镇定地说:
“景子,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这些事情不用你亲自做。家里面又不是没有厨师。”
“可是我想尽一点做妻子的义务啊!中森君……难道你不喜欢吗?”
中森显义眼角抽搐了一下,笑着说:
“我只是怕你太辛苦了。”
景子露出无邪的微笑:
“可以亲手给中森君做饭,怎么会太辛苦呢?中森君,快尝一口好不好喝?”
关夜瞳孔地震地盯着那个像女巫的魔罐一样的瓦罐。
……这玩意儿,人真的能喝吗?
原来从酒店叫菜才是你们中森家尊重客人的表现是吧。
沈案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这时候关夜才终于理解了他刚才说的,“浅川景子作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