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严实的手术装,许随只看到他在挑眉。
“‘颜栩’,”桑澜报出来这个让他耳熟名字,“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名字挺不错的?”
许随闭了闭眼,混沌的大脑和缺水的身体一样粘稠。
手术室外的瞿白烨不满桑澜的磨蹭,推开门走进来,把离婚协议扔到手术台上:“你还和他废话什么?”
“别着急啊,总得等我的病人意识恢复清醒吧?不然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叫什么的话,怎么给你签字啊?”
桑澜帮许随靠着自己坐稳,顺便贴心地把协议书翻到末页——alpha已经在那里签好了名字。
陆之……
这名字在他记忆里转了几个圈,许随松开皱着的眉,扯掉了自己氧气罩:“笔,给我。”
本来看陆之那副把腺体抽透支还要救人的样子,瞿白烨还以为俩人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现下一时噎住,本来准备好的关于用离婚协议来换腺体的台词也没说出口。
桑澜看上去倒是毫不意外,绅士地帮他把笔帽打开。
签完字,许随虚弱得闭上眼,卸力往身后靠了靠:“竟然还在意这个,我高看你了。”
“执念这东西你应该比我熟啊,为了钱什么都干得下去,不就是因为想换腺体么,”瞿白烨按开保温箱,戳了戳里面那个还在微微发热的腺体,“当然,你和你那位同事也得白忙活了。”
“别把她牵连进……咳咳咳——”
“只是拦截了报道顺便清了证据而已,别激动,你现在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桑澜让他躺好,弹了弹注射器的针头,“好了,现在我要帮你麻醉了。”
药效发挥得很快,许随沉沉闭上眼睛,再次失去意识。
“做干净点,”瞿白烨低声交代,“别让他活着下手术台。”
桑澜笑了笑,点点头说:“明白。”
这场手术持续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在陈让那里住着icu的陆之醒来过一次,宋然盯着冒红光的手术指示牌,避开瞿白烨安排在手术室门前的几个保镖,简单和他说了这里的情况,并贴心附上一句:“是的,你没老婆了。”
接电话的人很快换成了陈让,对方无奈叹气:“又晕过去了。”
沉默片刻,宋然终于还是没能藏得住担心:“那个给许随做手术的医生,确定可信吗?他之前可是一直给明朗工作的。”
“不是他给明朗工作,是只有明朗可以给他提供做研究的地方,”陈让推推眼镜,“对付桑澜这种医学疯子,只要能拿出更好的资源,他自己翘着嘴就倒戈了,况且他在明朗用的一直是假身份,明朗就算事后想发难,估计连人都找不到。”
“那许随……你觉得能挺过来吗?”
“我不了解他现在的情况,说不准,不过算算时间,他的原生腺体已经成型,至少能支撑得了他手术后基本的生命体征,剩下的就看你们安排了。”
“好,先不说了,手术室的灯灭了。”
得到消息的瞿白烨赶了过来,重新穿好防护服后进了手术室。
费洛蒙已经被取下,但腺体却还在保温箱里,没有被动过。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