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聿青直接傻了,和斯涧羽面面相觑。
斯涧羽也不说话,脸上还有点薄怒。
她家世也不差,虽然说是过来玩玩,但谁还没点面子了,开玩笑可以,招呼不打,当面把人扔了算怎么回事儿?
“他有急事,”路聿青赔了个笑脸,他也好奇靳岑焰这么急匆匆地去干嘛,但又不能把斯涧羽一个人留在这。
还真是奇了怪了,靳岑焰在公众场合一向很少失态。
路聿青给斯涧羽倒了杯茶,扯了扯嘴角,挤了个笑出来,又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岑阿姨说他儿子疯了,原来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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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岑焰路上走了两步,撞到一个小孩。
他低头一看,是刚才池冽的音乐彩灯爆闪的时候,说有奥特曼的那个小男孩。
自来卷,胖乎乎的,个子是小孩群体里最高的,看起来六七岁左右,好像还是个孩子王。
“你过来。”靳岑焰揪着小孩的帽子拉了拉。
小孩看起来特别机灵:
“哥哥,你想让我跑腿就得给钱!”
不知道是哪家小孩,靳岑焰一定是个见钱眼开的,那更好办了:
“你智能手表呢?付款码调出来。”
“你先跟我说,要我办什么事儿?违法的我不干。”小孩哥把智能手表打开。
靳岑焰看了眼时间,又指了个地方:“八点半,你帮我拉个电闸,那边房间,所有开关往下掰就行,拉完你就跑,别被人逮了。”
小孩哥眼珠子一转:
“这个简单,三万!”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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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路唯蓁换好衣服化完妆先去大厅里跟长辈们都打了个招呼。
路博男不知道是不是想在外人面前扮演父慈女孝,不喝茶,非要让路唯蓁给他去煮杯咖啡。
人多,路唯蓁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今晚丁薇和路诗琦一直都没出现过,路唯蓁勉强帮他倒了杯咖啡,加了三盒奶精,五条糖,腻得搅都搅不动。
大人谈笑间,她听到靳岑焰正在相亲的事,心口被刺了一下。
没过几分钟,池冽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她在山栀子旁边见面。
路唯蓁穿上大衣出门,走到室外,鼻子,脸,眼睛都被冬风吹得红红的。
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那株挂满灯管子的光秃秃的山栀子和衣着单薄的池冽。
山栀子冬天不会自已落叶,但会进入休眠。
休眠时期树叶会掉一部分,为了好看,圆匠又做了修剪,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到天气转暖和了才会重新发芽。
好歹是亲妈陈璐以前养出来的山栀子,被池冽这么一布置,总有些诡异。
池冽有点紧张,手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上面写满了他想说的话。
刚才反复练习了很多遍,有些肉麻的还是磕磕巴巴的,讲不出口。
他以前明明全英文演讲被采也不会怯场的。
“怎么了?你叫我过来?”路唯蓁将大衣领子紧了紧,轻轻跺着脚,下巴都有点打颤。
她本来是穿着长款羽绒服的,路博男非要让她换好看的衣服。
大衣太薄了,根本抵不了京北的寒风。
池冽偏头看着路唯蓁,话到嘴边,看她哆哆嗦嗦的样子,又要解自已身上的大衣给路唯蓁披上。
“不用了池冽哥。”路唯蓁笑笑,脸上的情绪淡的好像冬风轻轻一刮就会散。
池冽就是这个样子,永远搞不懂她在什么时候,到底想要什么。
就好像十七岁那年,她踮起脚尖,想要他一个确定的吻,却蓦然被他扣进怀里拍了拍脑袋,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你离我近点,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池冽兀自伸手,扣住路唯蓁的手腕,将她往自已怀里拉了两步,想帮她挡住寒风。
最后一步的距离路唯蓁怎么也不肯向前迈了:
“我能听清,就这么说吧。”
“你真见外,以前不这样的。”池冽松了手,眼神慢慢黯淡下去,远没有刚才那么明亮了。
路唯蓁认真地注视着池冽,语气格外平静:
“哪个好朋友走六年,都会见外的,不是小时候了。”
十几岁的路唯蓁对池冽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