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那个掉下山崖的,便是孝庆郡主?”消息灵通的夫人,神情有些兴奋,她看向她忠心的听众,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次,王弦歌伸长了耳朵,却只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什么借势,吃醋之类的话来。
她看没有什么合适的八卦,便只得在锦鳞卫的目光下进了禅院。
离着老远,便能听到刘倩哭喊,叫痛的声音。离得近了还能闻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是要生了?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刘倩眼下发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王弦歌自然不会往屋子里进,毕竟依着陶氏的品性,若是这孩子真的没保住,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站在门外,看着手足无措的几个丫头,大声安排着人:“医令来了没?稳婆唤了吗?银钱够不够?”
“你们安排几个去国公府跑一趟,将国公夫人和世子快些唤了来,此事不是你们能做得了主的。”
几个仆从听了她的话,方才有了主心骨,立马各自寻了事去奔忙起来。
仆从婢女支使完毕,王弦歌伸头看了眼禅房,素净的房帐里,几盆血水无比的令人触目惊心,刘倩的声音也慢慢的有了劈叉,显得声嘶力竭了。
王弦歌两世都没有生过孩子,自然对室内的血腥颇为畏惧。
她连着退了几步,靠着禅房院内大树,缓着自己的情绪。
“三娘子!”一个声音在她身后,修缮得极为整齐灌木丛中响了起来:“我是章丰!”
章丰!
王弦歌一愣,立马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树木丛中躲了一个青年男子,他正抱着一块甜瓜,吃得正香,连有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都没顾得上擦:“少夫人,你不该来这里,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方才发生在孝庆郡主身上的事,是冲着你来的!”
什么?
王弦歌一愣!
。。。。。。
原来她出行前被秦贵妃唤走,陶氏因着事不能出府,便安排了府中的管事来灵山寺通知计划有变。
结果那管事在去灵山寺的半途拐到了定国公府的院中,他与刘倩见面一嘀咕,刘倩便不顾虚弱的身体跟着上了山。
到了山上,刘倩碰到了孝庆郡主,二人也不知聊了什么,总之像是不太愉快的模样。
正在此时,几个争吵着的农人,便冲着她们奔了过来,前面的跑,后面的追,也不知为何,一个大汉子脚一扭,便将坐在凉亭边上的孝庆郡主给撞了下去。
还不待孝庆郡主的丫头们反应过来,这群农人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若说此中没有阴谋诡计,说出去谁信啊?
而刘倩到底是真小产还是假小产,章丰也在存着疑。
原来如此!
王弦歌一愣,至此才终于明白为何刘倩身体都成了这种模样,还愿意挺而走险来灵山寺乞福。
这必然是她的一手安排。
或许真如方才的那个夫人所说,孝庆郡主恐真是刘倩因情生恨,下了毒手。
若是真是她动的手,那也太恐怖了吧!
郡王府得宠的郡主,她说伸手就伸手了?
她不过一个侯府贵女,竟然还能动用这么一批得用的狠人!
日后,自己对她必须小心堤防才行!
幻影卫
“三娘子,我也已经派人去山下寻人了,你放心吧!”章丰啃完了甜瓜,意犹未尽的说道:“若是我们能将永平郡王家的郡主给救了,日后与三娘子来说定然是有益之举。”
“锦鳞卫都去寻人了,你派了人去会不会弄巧成拙?”王弦歌有些不赞同的解释道:“他们那些人无孔不入,到时候再寻不到动手的人,或者是不愿得罪侯府,将我们拉出来当了替罪恙羊可就惨了。”
“那不可能!”章丰答了话,又觉得自己这话太过自信了点,急忙描补道:“小人带出来的人,自然无比谨慎,要不然也不敢去探听,定国公世子夫人与孝庆公主的谈话了啊!”
“你听了她们的谈话?”王弦歌一愣,心中的八卦之火瞬间燃烧起来,却强忍着没问。
这个章丰是萧烨的人,听说做生意是把好手,自己可不能在他面前露了短处,到时候再丢了那四分红利就惨了。
“那是自然,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质询孝庆郡主,为何要巴巴的给她家世子送养颜膏。”章丰掐着嗓子,将喉管捏得窄窄的,娘里娘气的说道:“我们定国公府还能少这么两罐东西,用得着你上门来献殷勤!”
“你堂堂一个郡主,盯着别人的外子,可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没有~”他将手松了松,接着学出另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世子哥哥先前为我做了一副画,我欠他一个人情。”
“可定国公府什么也不缺,就一直没有还上,此次听说世子哥哥脸上受了伤,想起太妃娘娘赐给我娘的养颜膏一直放着,便想着还个人情……”
“你休要拿太妃娘娘来压我!”章丰又掐紧了嗓子,脸都憋的通红,尖声叫道:“若是太妃娘娘真看重你,就轮不到我嫁到国公府了!”
“我劝郡主还是要点脸面,这天下好男儿那么多,何必巴巴的盯着我的夫君?”
“我没有~”章丰松开掐着嗓子的手:“三娘子,你看她们反反复复说了许多话,总体意思就这几句,然后那批人便混上来了,小人只顾看戏,实在没想到几个庄稼汉子,上来就敢动手,所以一时就没拦住。”
这厮真是萧烨手中的强将?
做生意当真靠谱?
王弦歌目瞪口呆的盯着将自己掐得满脸通红,脖子上带了两个指印的狠人章丰,半晌不知道回什么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