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书生将她从肩膀上取下,抱在怀里摸她的头,又挠她脖子上的痒痒肉。
小狐狸用头去蹭他,心想——
你思春了!
我不高兴!
哄不好了!
她用牙齿去咬他的手,还不停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但原本滋儿哇的暴怒声,却随着他的逗弄和抚摸逐渐变成叽叽咕咕的撒娇声音。
“舒服吗?”
“叽~”
“越来越胖了。”书生笑着颠了颠怀里软成一团的小狐狸,威胁道,“皮毛也顺溜,冬天拿出去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叽!”小狐狸顿时瞪大一双狐狸眼睛,两前肢立起来,无措又委屈地看着他。
半晌,歪了歪头,又“叽”了一声。
“别装傻。”他伸手点一点她的鼻子,说,“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小狐狸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拱了拱,一条狐狸尾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弄得他再也装不下去,“噗”地乐了出来。
“骗你的。”书生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说,“我这么喜欢你,才不会卖掉你。”
那是书生第一次说喜欢她。
小狐狸当真了,一记就是好多年。
她努力修炼,认真参悟,想要化形为人之后嫁给他。
可一次两次,却总是失败。
她记了那么多年,也念了那么多年,全是因为那句“我这么喜欢你”。
可现下想来,却像是一句窸窣平常的玩笑话。
一个人对一只小狐狸,哪里能是真的喜欢。
就像他说过很多次那样,这不是爱情。
可她偏不信。
然而到了今天,却又不得不信了。
这么些年,她对书生的喜欢,亦或者说是对舒声的喜欢,当真是应了当初那句诗——
“人间哪得爱如许,百无一用是情深”。
假日酒店的落地窗不遮光,初升的太阳将房间照得暖烘烘的,有一缕经过穿衣镜的折射正巧投到胡梨的小腹处。
她便伸手遮了遮。
光点在手背跳跃,像是在和她互动。
于是胡梨便笑了。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脸侧甚至还有睡觉时被不够软的枕头压出的痕迹,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衣服领子也都歪着,整体看上去十分糟糕。
可当她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充满了生的活力,就好像是一株长在阳光里的不服输的野草,普通却又自有她的坚韧。
“哎呀,胡小姐你跑去哪儿了?昨天下那么大雨,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周阿姨把胡梨领进别墅,一边就要伸手去帮她拿行李。
“谢谢周姨,我自己来就好了。”胡梨礼貌道谢,又说,“昨天刚走到门口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办,就立刻去办了,走得急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不过还好没淋到雨。”
“唉。”周阿姨叹气,自顾自地说,“也还好您昨天离开了,不然也尴尬。”
“怎么说?”胡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