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睡吧,”绿歌又好气又好笑,“不早了,我都睡熟过去了,你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明婧柔哼哼唧唧了几声,然后道:“绿歌姐姐,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殿下了,你想办法帮我请他过来好吗?”
绿歌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她如同姐姐一般轻轻拍了拍明婧柔的脸:“好,快睡吧,我明日便想法子让他过来。”
几乎一夜的忧思辗转,到了此刻才终于能有几分松懈,明婧柔如今本就身乏犯困,心中稍定,便立刻沉沉睡了过去。
绿歌一早起床,见明婧柔还睡得昏天黑地,也不打算叫她,便轻手轻脚点了安神香,才关上门出去。
她派人去东宫传了一回话,本以为要等不少时间,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时辰,萧玧便到了。
别院中厅阁院落众多,便是明婧柔也无从发现萧玧已经来了。
三四月的时气,池塘中荷花还没有开,孤零零的一片,竟比秋日还要寂寥。
萧玧立在花厅的窗前看池上一只正在洗澡的黄鹂,等绿歌走近了,他也没转开目光,只是让绿歌起身。
萧玧一边看着那只羽毛濡湿的黄鹂,一边问绿歌:“姑娘这几日如何?”
“姑娘……”绿歌犹豫片刻,才咬牙道,“姑娘似乎是有了身孕。”
她伺候了明婧柔三年,从明婧柔回来第一日起,绿歌便察觉出有些不对,明婧柔似乎很想隐瞒什么。
绿歌先也不敢多问,只冷眼看着,很快便发现明婧柔似有食欲不振,私下还爱作呕的症候,她虽也未嫁过人,可再后宅中行走,这些事情哪还有不懂的,当即便明白了。
明婧柔人是回来了,可腹中怕是已经有了萧珣的骨肉。
昨日出去买花,明婧柔忽然消失,便更是佐证了她的猜测。
绿歌与明婧柔情同姐妹,可毕竟她真正效忠的主子是萧玧,一旦明婧柔有了事情,她也不得不告知萧玧。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替明婧柔瞒过昨晚那一夜,绿歌已经想好了,若是昨夜明婧柔已经自己动手解决了那孽种,她便瞒下不说,若明婧柔下不了手,那她也只能如实向萧玧禀报。
萧玧仍旧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黄鹂,似乎对绿歌的话毫无所察。
绿歌按下心中惊疑,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一遍时,萧玧终于开口道:“她昨日自己跑出去买药,你为什么不跟着她?”
此话一出,绿歌当即跪倒在地。
原来萧玧竟然早就知道了。
她都咬不准明婧柔昨日到底是不是去买药了,萧玧却能确定。
绿歌回忆起昨日离府前门口的护院,顿时醒悟过来几分。
若是寻常状况下,明婧柔出门时,那些护院哪有不跟着的道理,可却偏偏放她自己走了,想来是早已有人盯着明婧柔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就连绿歌的那些心思也暴露无遗。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绿歌只能不断地往地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