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裴含舟为取消亲事被打了整整二十杖,
他满身是血出来,负伤继续寻找元琼枝的下落,
可即便他没日没夜地找,甚至去掉了半条命,却始终没再能把她找回来。
纯正hzc,带球跑,狗血味浓,双洁
掖庭
◎你是近身伺候过那位的人,你不能走。◎
萧珣离开承安王府之后没多久,那些潜藏在暗中多日的兵卒终于堂而皇之地出现,把整个王府看管了起来。
明婧柔不认得这是哪支禁军队伍,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皇帝的命令。
萧玧又在哪里呢?想必是正和王贤妃一起陪伴于皇帝左右。
而萧珣也正如明婧柔所料的那样,入夜也未曾回来。
前几日他在,承安王府尚且能勉强维持,此时却正如树倒猢狲散,人人自危,只想着要如何保命。
有些人企图逃到外面去,不出意外都被立即抓回来了,更有甚者直接死在刀剑之下。
见死了人,倒也都绝了逃出去的心思了,只是另换了想头,能往自己口袋里多扒拉一点是一点,即便将来都是守不住的,那也要先拿了再说,万一能留下点什么金银器物不被发现呢!
会死的多半都是主子,关底下的奴才们何事,最后也就是被发卖或是充入掖庭了,重头开始而已。
明婧柔明面上的身份与他们都是一样的,根本不能管事,也管不了他们,眼见着他们把财物往自己那里搂,只能无可奈何。
承安王府已经倒了,任何东西本来就都留不住。
几日后,郑皇后的丧报终于从宫里传来。
初闻皇后死讯时,明婧柔还有些恍惚,她从前一直只听萧玧说起郑氏继后如何居心叵测,王贤妃如何如履薄冰,可她后来见过郑皇后一面,她对她倒还很和颜悦色。
她不知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只知她死于倾轧之中,死于很多人之手。
原来在萧珣入宫那一日,她便已经薨逝了。
可是直到今日,一切都尘埃落定,她的死才能见到天日。
萧珣当时入宫便被治了一个无诏私闯宫闱之罪,加上前些时日那些朝臣所搜罗的罪名,更有不孝不悌,数罪并罚。
他被废为庶人,囚禁北苑。
北苑名在禁中,实则却在宫外西北角,只与禁中相连,已废弃数朝不用,人迹罕至,平日连个洒扫的宫人都没有。
如今关个庶人,也算物尽其用了。
京城一扫连日来的阴霾,除去因皇后之死服了几日丧,但未几皇帝便下旨令一切如常,不必遵循旧制,连皇后的丧礼也从简罢了。
承安王府的人也很快就被带走,包括明婧柔在内的婢子们都先被关押在了掖庭。
虽说是在掖庭,可先时也并不把她们分派去做各种活计,只是全部关在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幸好承安王府的女眷并不多,这里还勉勉强强能关得下。
接下来的数日时间里,便开始了漫长又反复的盘问。
因萧珣素日不大用婢女丫鬟们近身,所以也实在问不出些什么,最多也只得害怕到了极点的婢子一两句萧珣脾性不好。
明婧柔也被提过去审过几回,好在她还没有任何名分,知道她在萧珣身边身份的人也不过就是皇后和康顺大长公主罢了,如今皇后已经没了,大长公主更不知在何处,其余见过她的人也不多,眼下多事之秋更不会自找麻烦,所以宫里自然也没有将她算在萧珣的侍妾里面,只当她寻常仆婢看待。
最早问她话的是个年事已高的老太监,看起来便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没想到连耳朵都很不好使,明婧柔进来之后便下跪问安,可他却仿佛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足足让明婧柔跪了半个多时辰。
明婧柔早先便听萧玧讲过宫里这些老太监,最是会磋磨人的玩意儿,你比他势高倒相安无事,若是处于劣势,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们。
于是她先闭了嘴巴,打定主意不出声。
不出声可能还跪的时间少一些。
总有他耐不住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老太监突然开始咳嗽,咳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明婧柔却一动都不敢动,面上也不敢有异样之色。
老太监咳完,又拿茶清了嗓子,吐出一口浓痰在明婧柔面前,尖声尖气道:“嗯,倒是听话。”
明婧柔捏不准要不要答,再一想总不好晾着这位公公,只好道:“公公您吩咐便是。”
“我问你,你在原先的承安王府是干什么的?”
明婧柔道:“只做些粗活。”
“哼,”老太监一脸鄙夷,“问这个也是做粗话,问那个也是做粗话。”
“那位并不要我们多伺候,不叫我们近身。”明婧柔觉出些味儿来,忖度着回答道。
“我们这些没了根的东西也就算了,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不行?”老太监咧开嘴笑了,摸着光滑的下巴,“听她们有的人说,他夜里只要你伺候?”
尖细的声音,如同铁器刮在铜板上一般,令明婧柔的后背一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纸是包不住火的,一开始或许没人知道,可从承安王府出来那么多人,随便一问就会有人说出来了。
明婧柔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只得打出萧玧的名号,至少让这老太监有几分忌惮,再去问萧玧也可。
她本以为萧玧很快便会来把她接着,但已在承安王府留了几日,来掖庭后又已经过了好几日,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明婧柔倒不疑心他到底还会不会来,大抵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或是怕过早动作会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