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听罢,冷峻的面色顿时愈阴沉,他轻抿薄唇,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似讽似冷。
盛锡干脆再点把火,“再说了阿琛,北晋皇对沈美人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会这么做,不就代表他势在必得嘛!”
“那本庄主现在该做什么?”云琛顿显不耐烦,像是有什么脱离掌控,却偏偏阻止不了。
盛锡暗道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咋还不明白,“当然是去抢了。沈美人如今应该还没喜欢上谁吧?那这关键时刻你一定得在沈美人跟前表现,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你,这样以后就不担心其他了!”
云琛默然,抬眸意味深长看了眼盛锡,“筱儿那边有消息了,她不出三个月会回来这边!”
盛锡瞳孔一缩,“你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上回武林大会筱儿不也来了吗?她说她还要出去一趟,过后就久留这边的话,你是亲耳听到的!”
盛锡神色有种似喜似忧的复杂神色,他看向云琛了然的神色,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眼眸不自觉转开,“阿琛,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早就明了。我一直喜欢苓儿,可她却钟意于你,虽然你和她说过你只把她当作妹妹,可她一直不死心,说愿意等你。这句话也是我想对苓儿说的,我也会等她看到我!”
“刚刚你问我怎么追求沈美人,其实我有私心,我希望你娶到你心仪的姑娘后,苓儿会死心。但是我誓,除却私心,我也希望你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
云琛看了盛锡半晌,“借你吉言!”
盛锡轻呼一口气,嘴角牵强扯过一抹笑,“阿琛,不怕你笑话,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给你寻个媳妇,可总觉得不合适!”
“嗯,所以为了给我找媳妇,反倒把自己折腾成了一个风流浪子?”
盛锡愈尴尬,他这几年这种没皮的事确实做了不少,“我……咳咳,但阿琛你信我,我名声是臭,但并不真的风流!”
“哼!”
云琛手上的杯子重重砸在桌上,“你以为就算你从未真的做过那些风流事,筱苓就会看上你?你不是不知道筱儿小时候的遭遇,她父亲流连花丛,因为一个青楼女子逼死她母亲,后面没了银子享受,差点把筱儿卖了,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盛锡面露痛惜,“我知道,只是我当时看到苓儿对你死心塌地,我接受不了,就想把你名声搞臭,没成想却把自己陷进去了。”
“你活该!”
云琛猛地站起,看都不想看眼盛锡,直接推门出去。
房门没关上,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盛锡依旧一脸自责坐在座位上,看着桌上的烛光着呆。
许久,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里面一直贴身珍藏的一条绣着兰花的帕子。帕子已经微微泛黄了,边角甚至有些脱线,可依旧被整整齐齐叠放着。
盛锡小心展开,上面用针线绣着两个小字“筱苓”!
“苓儿……”
低沉的呢喃声从盛锡嘴里出,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丝帕,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和眷恋。
这条帕子他保留了十三年,是小时有次他受伤,筱苓见到了帮他包扎用的,他一直留到现在。
他是个孤儿,在认识阿琛之前,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他和所有流浪的乞丐一样在街上乞讨,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和歧视。
与阿琛认识之后,他才体会到这世间是有情义在的。阿琛同他一起练武,一起学习,在阿琛身边,他真正感受到做人的尊严。
后来,他遇到了筱苓,这是他第一个真正接触到的异性,他不知如何与她相处,但看在阿琛的面上,他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直到有一次,他因为练武摔断了手腕回自己屋子,刚好碰到筱苓,她一眼就看出他垂在身旁别扭的手臂,忙上前查看,然后不顾他的抗拒帮他包扎。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有人心疼的感觉,当筱苓用她温软却瘦小的手掌握住他时,他便彻底沦陷了……
可是随着他们几人慢慢长大,他渐渐察觉筱苓对阿琛的不一样。她对身边所有人都很好,可唯独对阿琛,每当她看着阿琛时,那种期待和依恋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的。
他彷徨不知所措过,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因为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阿琛的事。
然而,他后来欣喜地现阿琛并不喜欢筱苓,他只是把她当妹妹对待,并不掺杂任何儿女私情。
这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可很快他又觉筱苓对阿琛并不只是哥哥,她是真的把阿琛当成以后夫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