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黎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求生欲。大家都是拍电影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金静尧说:“那真是可惜了。”
其他人顶不住导演的压力,已经作鸟兽状散开。黎羚眨了眨眼:“导演,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不可以。”
她自顾自地继续:“刚才那场戏,您到底为什么没有拍完。”
金静尧:“我说过了。”
“呃,真的就是因为少说了一句台词吗。”黎羚偷偷看他,语气却有些不怀好意。
金静尧有点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羚说:“导演,我就是觉得你刚才演得不太对,周竟才不会那么……”她停顿了一下,“你不会没拍过吻戏吧?”
四目相对。
黎羚心脏砰砰地跳着,莫名地兴奋。
可能因为金静尧一直是个太好的演员,太强悍的对手。他第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而这竟然是因为一个吻。
女演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灿烂得简直有点不知死活。
金静尧垂下眼,眼睫动了动,看起来仍然十分平静。是火山爆发以前,那种充满压迫感的平静。
下一秒钟,他兀自按住她的轮椅,掀起舞台厚重的深红色幕布,将她强行推到了帷幔背后。
动作之快,几乎让黎羚感到头晕目眩。
巨大的影子投射到帷幕上,仿佛摇摆不定的猩红烛火。
“所以呢。”他俯下身来,一字一句地看着她说,“你教我?”
他们距离好近,他的视线似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他的嗓音也透出危险的低哑。
黎羚立刻怂了。
“这不好教吧。”她弱弱地说。
金静尧:“你不是很有经验。”
黎羚:“哈哈,哈哈。”
她终于心生胆怯,又忍不住反省自己,方才为什么突然说话那么不知分寸。
也许她真的入戏太深,以为自己是阿玲。
而阿玲对周竟总是肆无忌惮的。
这样想着,黎羚怔怔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导演,我错了,我撤回。”
对方看起来不为所动,甚至更加冷淡。
黎羚又说:“那个,我腿疼。”
随口一说、权宜之计,没想到相当奏效。
金大导演不怎么耐烦地“啧”了一声,竟然真的蹲下身。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将她的裤腿卷了起来。
猝不及防,对方的面色又变得十分难看。
脚踝的伤口肿胀得很厉害。之前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