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度任由他耍宝,径直进屋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何先生腿上,这才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别废话,熬药去!”
福宝揉着屁股边跑边咕哝‘去就去,踹什么人’。
何先生就笑道,
“你老逗他做什么,他也是关心你。”
余度搬了长凳坐在何先生身边,熟练的拉了何先生的腿来揉着。
“这蠢奴才肉越长越多,规矩倒是越学越少,再不管就要上天了。
先生也别听他胡说,弟子这尴尬的身份可没哪家闺秀糊涂的往上扑。
那姑娘是没站稳摔倒的,是弟子太过警惕伤了她。
这里疼吗?要是疼我轻一些。”
他不是为沈雨醉解释,只是诉说事实罢了。
何先生叹口气抓住他的手,
“别揉了,能留条命就很好了,这腿,是代价。”
那腿根本就没有知觉,又怎么会疼。
余度身子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从何先生手里把手抽出来,继续有规律的揉捏,嘴上却转了话题,
“不出来不知道,弟子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艰难,今日见了这一家才发现,以前弟子的日子或许平常人都是艳羡的吧。”
余度这才说起沈家的事。
说了沈小郎病入膏肓,说了沈杏花自卖己身,也说了沈雨醉分明傲气的很,却也为家人忍了口舌之快。
“当时弟子就想,原来卖不卖女儿与有没有银子其实是没多大关系的。”
何先生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帮了那家人,又因为那家人取了化名。
不仅是因为无意间伤了沈雨醉,更是因为沈雨醉对沈雨杏卖身的反对。
卖女儿,余度最亲的两个女人,都是因此葬送了一生。
“是我的错,当年若不是我,你母亲也不会……”
“先生若错,那弟子岂不是不该来到这世间?”
两人尽皆沉默,其中的复杂根本说不清对错,到最后不过是毁了两个女人,苦了这个孩子罢了。
“余度就余度吧,劫后余生,豁达大度,这个名字也很好。”
余度沉默的推着他往屋里走,他其实取得是余生残度之意。
而另一边的沈雨醉在看诊后才得知,这一摔还真说不准是福是祸。
沈雨醉本来脑袋里是有淤血的,就算针灸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事。
可这一摔,淤血直接散开,倒是解除了沈雨醉的性命之忧。
至于这眼睛,按大夫的说法,大概是血压冲的。
等血彻底散了肯定能好转,只是能不能完全恢复不好说。
回家的小路上,沈杏花抱着沈小郎,沈爹背着沈雨醉,各有各的心事。
忽的沈雨醉就嚷道,
“雨余鱼?余度鱼肚,去他娘的鱼肚!”
麻爪,被这家伙涮了!
沈爹皱眉训斥,
“醉醉,余公子帮了咱们,你不该骂人。”
沈雨醉咬牙,
“不是的爹,你想想,鱼嘴鱼尾鱼肚,这不一条鱼组合嘛!”
沈杏花和沈爹都愣了,想了半晌才哈哈大笑。
以前怎么没想到,一条鱼组合,这位余公子可真是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