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彤本打算下午去看乔梓恩的,但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蒙蒙春雨。初春的天气是清冷的,她披了一件外套,站在廊前看雨。水墨晕染的天空,飘渺而朦胧,细细密密的雨丝斜织着,滋润着万物,院里的果树,愈生机勃勃,豆大的花骨朵,在枝头跳跃着,含苞欲放;墙外的一排杨柳,枝条柔软随风起舞,鹅黄的嫩芽在雨中肆意张扬。古朴的院子笼罩在雨雾中,她不禁有种不真实感“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我为什么会来,冥冥中有什么安排吗?”
初春的小雨往往是这样的,温温柔柔,缠缠绵绵,一下就是一整天。不能出门,看过了雨,她就窝在床上想事情:接下来要去安阳府弄清楚原主的身世,就当是旅游了,途中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于是她插好门,进入空间,来到户外用品区,挑好帐篷绳索,一应户外装备,又到药店拿了些常备药物,放在柜台上,方便取用。然后在空间里睡下,因为晚上仍在下小雨,天气阴冷,她怕自己感冒,没敢在房间里睡觉。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弥漫着泥土的芬芳。陈若彤来到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凉的空气沁人心脾。一夜小雨,洗涤了整个世界,清亮亮,鲜艳艳的。
陈若彤心情极好,漫步到后院,厨房的烟囱冒着青烟,孙氏在厨房里忙活着,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演奏着清晨交响曲。
陈若彤迈步进了厨房:“早饭吃什么?”
“哎呦,公子,您怎么进厨房了?咱们吃白米粥,肉包子!”孙氏爽快地回答。
“好,多做点儿,铁蛋还小,他正在长身体呢,能吃,别饿着他。对了,昨天的晚饭你们够吃吗?”
“公子,够的够的,奴婢们吃的可好了。洗脸的热水准备好了,一会儿奴婢给您端到屋子里。”孙氏一脸幸福的笑容。
“呃,好!”
陈若彤在空间都洗漱好了,这被人伺候的感觉可真好,还真的有点儿不太习惯。呵呵,自己是不是太凡尔赛了?呵呵呵……
吃过早饭,她就雇了一辆马车去仁济堂看乔梓恩。
三天没见乔梓恩,他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淤青基本上消了,下巴上的疤痕似乎也变小了。小少年看起来更英俊了,皮肤白皙,瓜子儿脸,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桃花眼清冷中带着纯真,英挺的鼻梁,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微微一笑,很倾城。
就连陈若彤都看愣了神,这小鲜肉长得真好看,比她这个自认为长得好的小姑娘还美。妖孽呀,将来得霍霍多少小姑娘,啧啧!
乔梓恩穿着她送的书生长袍,头上插着她送的桃木簪,拄着拐杖笔挺地站在门前,仪态优雅英气十足。
“古川兄,三日不见,可好?”他声音微颤,有些激动。
“看来梓恩兄恢复得很好,这几日我有点忙。呵呵!”
这时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对陈若彤深施一礼:“小老儿,谢陈公子搭救我家公子,陈公子,快里面请!”
“这位是?”
“这位是乔伯”
三人进屋,乔伯给两人倒茶,然后退出屋子,很明显乔伯是乔梓恩的仆人。
两人对坐在八仙桌前,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承蒙古川兄不弃,看顾小生,替小生交医药钱,小生在写话本,赚钱慢慢还您。大夫说小生可以回家休养了。明日小生就和乔伯回家,故而盼再见古川兄,亲自道个别。”乔梓恩一脸真挚道。
“你这腿能行吗?马车一路颠簸,别再加重伤势。这样吧,你去我家休养,离医馆还近,抓药和检查方便得多。”陈若彤客气道。
“这样也好,多谢古川兄。”乔梓恩嘴角微扬。
呃……她只是客气客气,他咋就答应了呢?这也太实诚了吧?看他那气质不像个老赖呀,咳,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这张惹事的嘴呀,真想打一巴掌。是个知恩图报的还好,是个白眼狼,不是引狼入室吗?
“咳咳,梓恩兄,我去买些东西,然后一起去我家。”陈若彤尬笑道,然后摇了下头上街买东西去了。
乔梓恩微笑着目送陈若彤离开,摇摇头,叹道:“恩人,我乔梓恩是有恩必报之人,你有危险,我怎会离开?”
下午陈若彤雇了辆马车回来接乔梓恩。“梓恩兄,你的行李用品买好了,在车上,咱们上车回家。”陈若彤和乔伯把乔梓恩扶上车,开玩笑道“梓恩兄,这下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卖身给我当牛做马如何?”
“古川兄不嫌我是个累赘,我自是愿意的。”乔梓恩笑道。
“可别心口不一呀,怎么这会儿不自称小生改成我了?”
“我觉得和古川兄不必见外了。”
呵呵,是不必见外了,都要鸠占鹊巢了。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拉近了关系,很快到家了。
赵老汉把东西拿进东厢房,收拾出两间,给赵伯和乔梓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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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俩人,院子显得热闹多了,陈若彤觉得也还好,有个陪聊的人,不寂寞了。
晚饭很丰盛,六菜一汤,吃得宾主尽欢,家的味道更浓了。
饭后,两人坐在正厅喝茶聊天。
乔梓恩正色道:“古川兄,为何不问清我的家世就带我回家?不怕我恩将仇报吗?”
“呵呵,你想告诉我,自会主动告诉我,不想告诉我,我问了你也不会说。”陈若彤斜睨他一眼,“再说了,你有伤在身,我还怕你不成?”
乔梓恩苦笑道:“古川兄,我是被人故意打伤的,我是京城忠勇侯长孙,祖父忠勇侯在北疆守边,父亲在朝中挂了个闲职,母亲因我难产而亡,母亲去世三个月后,父亲取了继母田氏,五个月后诞下弟弟。继母不喜我,却把我养在身边,经常打骂,使得我从小就胆小怯懦。五岁时,继母生下三弟,三弟看到我就会哭,继母更是讨厌我,寻个由头把我送回老家。十岁那年我考中童生,以为日子会好过点,没想到,继母得知后断了我的银钱,不让我去读书。我就自己写话本赚钱,自己在家读书。前几日我写好话本送去书局,没想到继母派人暗中监视我,以为我要在府城参加院试,就对我下手,目的是打残我,抢走银钱,不让我参加院试。其实我本也没打算院试,一来没机会去书院读书,没有名师指点,自觉学得不够;二来年纪小怕身体吃不消。”
陈若彤听后唏嘘不已,这苦命的孩子,他的故事可以写本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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