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此时渡口?旁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宋怀川完全没有了传闻中的温润如玉,言辞倒是极尽刻薄,阿猫阿狗这四?个?字真?是将她这个?人踩进了土里?。
闻言,姜明月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自尊心当然是一文不值的,早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会被拒绝的可能。
与自由相?比,自尊心当然是不值一提的。
她眉眼低垂,唇瓣微抿透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倔强,也没有反驳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反驳的必要?呢?
他是身份尊贵的世子,她不过是微不足道,就连性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婢女,跟他一比,她可不就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姜明月默不作声,余光窥见宋怀川即将变得不耐烦的时候,她忽而直接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动作缓慢却坚定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夏日的天?气有些闷热,是以?姜明月并没有穿许多衣衫,只是用布片将自己?的腰围的粗了一些,很快她就脱掉了外衣,身上只剩下了衬裙和水红色的肚|兜。
水红色的小衣,细细的一根线挂在她的脖子之上,衬得她脖颈修长,肤色白如雪。
衬裙十分?轻薄,勾勒出纤细单薄的腰肢。
月色如水蔓延而下,投落下一层如花似雾的光辉,那层清冷的月辉落在了姜明月的身上,仿佛是给她披上了一层轻薄的外衣。
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雪肤花容更显楚楚可怜。
一直等到身上的衣服脱到差不多的时候,姜明月这才?停下了动作,她抬眸看向了宋怀川,清婉的眉眼间尽是楚楚可怜,她幽幽看了一眼宋怀川之后随即收回了视线,语气平静道:“如若世子爷想要?的就是这一具身子,那便拿去吧。”
言毕,她就动作干脆利落地拽开了肚|兜的绳子,一片羊脂玉雪白的肌肤显露出来?。
万籁俱寂之中,姜明月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宋怀川的一举一动,见他此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制止她的行为,她心中倒是有些没底了,不知道以?退为进这一招会不会对他奏效。
她根本不在意名节这种虚无的东西,在现代?游泳的时候穿的比这还要?清凉许多,她根本不介意这样?的事情?。
是以?此时在宋怀川面前宽衣解带,她也不觉得心中有什么负担。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她便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思解开了衬裙,浅青色的衬裙似一朵青莲徐徐绽放,而她则是最娇艳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1。
月色似水,她眉眼低垂,坦坦荡荡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许是夜间的风带着凉意,她如莲花一般的身躯也在夜风中轻轻颤动。
直到此时,宋怀川才抬眸正眼看向了姜明月,真?是奇怪,她心中笃定他是见色起意,此时却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分明不沾染半点情?|涩,似乎是只有一望无尽的探究。
察觉到他的目光,姜明月平静地摊开了自己的双臂,未着寸|缕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任由他的视线如同晚风一般从她的身上扫过。
宋怀川并未收回自己?的视线,即便是看着她已经无路可走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神情?也未曾浮现半分?动容,他看向她的视线与看着一个?物件儿?没有任何不同。
或许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如同桌子椅子一般没有生命的物件儿?。
可他又何必对一个?物件儿?如此苦苦相?逼。
见此,姜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这样?都不能让他心软,那她也只能暂时先同他回府了,之后再寻找逃跑的时机。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在他冰冷平静的眼神之中,姜明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也如同这一汪冰冷的河水一般坠入了深渊,就在她以?为这招以?退为进没有奏效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宋怀川略显笑意的话语。
或许冷淡之下还藏着些许心知肚明的好整以?暇。
“姜明月,心悦诚服,你到底要?怎样?才?会心悦诚服地留下来??”
月明星稀,一轮明月如玉轮一般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之中,渡口?一片悄然,白茫茫的芦苇荡更是增添了几分?寂寥,雪白的芦花似柳絮一般飞扬,偶尔有一只疾行的飞鸟穿过了芦苇荡,芦花顿时便飘扬而下,纷纷路上。
此时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人之间只隔着不足半丈的距离,那样?近,那样?远。
穷尽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走不过的距离。
冷不丁听见他的话语,姜明月心中骤然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对策,此时却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眨动了睫毛,一双盈盈杏眼中点点泪水泛滥,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随后就这般泪流满面地抬眸看向了宋怀川,因着哭泣的缘故,她小巧精致的鼻头有些微微泛红,嗓音中是显而易见的哭腔,“世子,奴婢能不能先穿上衣衫?”
“穿吧。”
此时宋怀川的嗓音倒是恢复了一惯的清冷。
得到了他的答复,姜明月这才?眉眼低垂地蹲了下来?去捡衣衫,许是此时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她后知后觉觉得有一丝凉意,浑身不知为何竟是有些麻木,就连捡衣服的动作都有些迟钝了。
见她正在穿衣,宋怀川并没有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转过身去,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自然也是不屑做出这般虚伪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