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雨声落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声响。
她停在门前,透过?雨中点点光亮看?着他。
他见她出来,站直了身?子。
她走到他跟前,他欲开口叫她,被?她摇头制止,转身?带着他往一旁的?小巷子里走去。
巷子有些狭窄,光线也很昏暗,两边高?墙上?的?枯藤垂了一地,地上?也积了很多雨水。
叶元倾停下,与他面对面站着,就着不远处的?一点灯光,能?勉强看?清他的?模样。
她望着面容青隽神色冷然的?他,轻声问:“不知傅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傅大人。
一声傅大人好似又拉开了界限。
他垂下头,没有做声,鬓边秀发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
“怎么不打伞?”她把伞往他跟前倾斜了一点。
他伸手把伞推给她,低声回道:“来的?时候还?没有下雨。”
“为何不骑马?”她又问。
“就想走走,走着能?听清街道上?的?议论声。”
议论声。
她沉默了一会,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两个人都?不说话,周围除了雨声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叶元倾见他衣衫全部湿透,衣领紧贴的?脖子上?好似有一道很红的?伤痕。
突然一种熟悉的?无奈和愤然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地抬高?了一些嗓音,道:“傅朝寻,你什么时候能?不受伤?”
这么多年,只要他从外面回来,必然会受伤,这话她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提了提衣领,遮挡了下受伤的?位置,清声回道:“在禹国?办完事,顺便去了一趟西域,西域发生了暴乱,我带兵平了乱贼,打斗的?时候被?钢丝勒住了脖子,受了一点伤。”
用?钢丝勒住脖子能?是一点伤?
她无声叹气,蹙眉道:“你有多大的?本事跑到西域去?西域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土匪猖獗,霸主暴虐,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出手的?地方你跑过?去做什么?那不是送死吗?”
她莫名地气愤,越说越激动:“傅朝寻,你能?不能?停下来好好回忆一下自己以前的?人生,以前是怎么过?的?你都?忘记了吗?是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吗?这个世上?没有你那点不知所谓的?努力,一样该如何如何。”
她好像生气了,还?非常生气。
他笔挺地站着,修长的?手指抠着另一只手的?手掌,见她不说了,才道:“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单独立功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我就可以摆脱父亲,搬出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