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前是不是做这个的单位,都想看看,被部委领导夸成这样的厂子出来的布料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同行要求来参观。
电话铃声那是此起彼伏。
闲下来,三个人一对,竟然有二十几个纺织厂说要来学习参观。
国营的、集体的、民营的,都有。
龚伟看着那堆厂名,伸了个懒腰:“依我说,咱们厂卖门票得了,每人五块,一百个人以上算团体票,打个九折,四块。”
安夏提醒:“九折是四块五。”
龚伟一挥手:“那五毛我不要了,让利!”
安夏一竖拇指:“真大方!”
龚伟昂起头:“那当然。”
“你俩别贫了,说说怎么办吧,接待吗?”
龚伟耸耸肩:“接待啊,不接待怎么办?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也没说不让广大人民群众看的呀。”
安夏说:“那咱们还得给立规矩,只能让他们按规定的路线走,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大庆的重要设备间,军营也不可能随便让人闯。”
“嗯,说的有道理。”
陈勇对于这些最擅长,写规定,安排人接待的事情由他负责。
龚伟现在还是在主抓生产。
“咱们现在生意这么好,什么时候也该扩一扩流水线了吧?”龚伟拿出订单,“不然,就算把工人累死,机器也就这么大的量,再不能多吐出一块布了。”
安夏点点头:“我早就算过了,买设备和招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的厂房太小,放不下。市区用地基本上都已经满了,想要开新厂,就得去近郊了,那边公交车好长一间才一趟,上下班都不方便。”
龚伟摇晃着脚:“去什么近郊啊,我听说,九厂已经接到任务,要压纱锭了。”
“压纱锭?是要减产吗?”虽然这事在安夏的意料之中,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离「砸三铁」还有三年呢,看来……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到时候咱们把九厂的地给租下来,不就行了吗?工人更好办了,九厂里那么多工人呢,我听说,年初就有好多人打听,能不能调到咱们厂来呢。”
龚伟得意万分。
安夏点点头:“好的,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谈个便宜点的价格。不然想到每天早上眼睛一睁,我就欠下一大笔地租,整个人都会抑郁的。”
“这事包在我身上。引进设备和挑工人的事情,就你们俩负责了。”
安夏选择去买设备。
陈勇开始从九厂里挑工人。
现在九厂的冗余人口过多,生产任务不饱和,领导层非常大方,随便谁想走都行。
工人们早就眼馋牡丹厂的工资和福利了,想尽办法要进来。
谁能想到,当初是不受待见的工人被踢过来的「宁古塔」,现在竟成了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