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姨甥俩唠着家常,楼下却没那么岁月静好,底下有几个打扮富贵却浮夸的五陵少年跨过一地茶碟碎片,推搡着一个胡子拉碴看着潦草落魄的中年人,眼看那中年人慌张地退无可退终于撞上边上一个青衣少年的桌子,为的那个纨绔少年轻佻地抬抬下巴顶顶腮,“你躲啊?怎么不躲了?打湿了爷这身衣服,你今儿把命交代在这都赔不起!”
而中年人身后被撞了桌子挡住光的少年,正是刚刚韩懿话中提及的二皇子桓天翊,他见此情景头疼地揉揉眉心,终于还是没忍住站起身,
“够了!皇城脚下岂容你们如此作恶!他赔不起我就替他赔!”
整件事还得从头说起,桓天翊一回京就有不少邀约,虽然大多数是看在他皇子的面子上,加之他久未回京都想来打探打探口风,可桓天翊却在一堆帖子中间现了署名为韩懿的帖子。
他知道韩懿自然是属于皇后的韩党,与他在国子监虽然是同期,但交集却实在不多,但桓天翊了解韩懿不是趋炎附势的人,所以也很好奇他下这帖子是为什么,便应约来到这听雨茶楼。
可是韩懿断断续续连着约了他快有一旬,来了都只是说些普通家常话谈天说地,弄得桓天翊真的以为韩懿只是心血来潮想与他交朋友了。
今天还是应韩懿之约,他到茶楼的老位置时却不见平日都早到的韩懿,只好点了壶茶慢慢等,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韩懿来,桓天翊正无聊时,一个进来的神色寥落的中年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中年人留着京城现下文官最时兴的中间长两边短的胡须,只是有些日子没有好好打理了,胡须尾端都花白杂乱,中年男子进来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要了壶最便宜的茶一个人寂寞地一杯又一杯,明显是来浇愁的,可谁会大白天来茶馆借茶浇愁?
桓天翊有些奇怪,便抬手唤来了小二,小二见这个公子穿戴不凡且来了好多次也脸熟了,一问便如实回答,话里还带着些对那中年人的不耐烦,
“公子您还说呢,我们都烦他的不行!一看就是个没考好的穷秀才!想喝酒喝不起才天天来我们这儿喝茶呗!别人都是借酒浇愁,他可好在这借茶浇愁也不嫌喝多了尿憋得慌!”
桓天翊见那中年人留得胡须和衣着虽然潦草狼狈,但不像小二说得科考不利的秀才,也没多说什么只掏出钱袋打算结账,可这时他却看见那中年人却像看见什么一样,突然站起就往外冲,被另一个眼尖的店小二拦住,“诶诶诶你干嘛去!你还没结账就想跑啊!”
中年男子好像十分着急,指着门口对小二说道,“我我我有急事下次来付可好?”
这番说辞店小二见多了肯定不依,他们这儿因为是文人爱好聚集的附庸风雅之地,所以不乏没钱也要打肿充胖子赊账的秀才,赊着赊着就没影儿了,所以这人的说辞倒是直接把店小二惹急了。
店小二直接大力一推,“没钱你学人家来喝什么茶啊!最便宜的茶还付不起你出什么门儿啊!”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被一推,向后狠狠摔去,刚好磕在后面一桌的人身上,直接撞翻了那个人手上端的正要送进口的茶,一杯滚热的茶水直接洒了那人一身。
店小二见自己那一推招惹了不好惹的人,赶忙脚底抹油遁到人群里去了,那个纨绔子弟见状抓起中年男子领子将他拎起,上来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直接打的男子摔倒在地上,这动静早就引起大厅所有人的注意,旁边桌子见中年男子摔来,都避之不及地躲开。
和打人的纨绔同桌的年纪相仿的几个男子直接将桌上的茶壶茶点一把扫在地上,茶壶应声迸裂,碎片带着里面更滚热的茶水飞溅开来,有大部分都飞到了地上倒着的那个中年人身上。
打人的那个纨绔子弟跨过一地碎瓷片走向中年男子,中年人见状不妙赶紧不顾疼痛从地上爬起,“这位,这位小兄弟有话好说,你的衣裳多少钱,我赔给你。”
那人听闻他这话反倒嘎嘎笑出声,配上干瘪的脸活像个黄鼠狼,“赔?你赔得起么?”男子身后的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讥笑,中间有人喊道,“知道这是谁么?这是三王府郑管事的公子!就前几日十里红妆娶亲的三王爷!他爹可是三王殿下面前的大红人!还不快叫郑公子!”
中年人紧张地咽咽口水,被步步紧逼的郑公子逼地只能往后退,直到撞上一个桌子,“公子这套衣服多少钱,我改日让家里人送到您府上……”
郑公子听了一双细小吊梢眼眯起,似乎威胁撒泼让他十分有面子,更得意地挑挑下巴,“你躲啊?怎么不躲了?打湿了爷这身衣服,你今儿把命交代在这都赔不起!”
眼见中年人被他逼到窘迫境地进退维谷,结果中年人身后的桌子却突然站起一个不识相的程咬金,对着他一脸严肃,“够了!皇城脚下岂容你们如此作恶!他赔不起我就替他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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