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低头,不自禁地看向了刚刚的插图,插图上的脸又换了方向。
标题大黑字:【西城精神病患者出逃(后面印刷出了问题,一片糊)】
谢慕底下腰。
插图刚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记得不是侧脸。
就在谢慕蹙眉间,插图里面的脸动了。
插图脸转正定格,直勾勾地瞪着谢慕,后者心里一阵毛;插图凝视谢慕几秒,向右带着死板不贴合的脚步声平移随后一格一格消失在插图里,只留下深黑纯粹的油印背景。
谢慕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盯着眼前玻璃上的报纸。
雨水透过避雨棚天花板的裂缝滴落在钢板上叮叮作响。
沉重的敲击声连续响了八下,谢慕彻底从慌乱中醒来,整理好情绪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
才走不远,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一把黑伞凌空倒挂在二楼楼道里。
凝聚的雨水从雨帽落下,谢慕迟疑片刻,低声喃喃:“但你们不是说谢耀在里面吗?”
咚——!
精神病院副楼里传出一声巨响,声音与巨大水球坠落相符,就连这种水声中谢慕也能听出什么——这里。
声音暗示着谢慕过去。
副楼大门上封条被分成四段固执的悬在门板上。
精神病院年代有些久远了,木板制的大门,推门时扭曲不平的门板发出声响,吱吱刺耳。
木门是三片折叠的,门后就是副楼大厅。
尽管大门开着,外面的光线始终无法突破大厅中的黑。
掀下雨帽,谢慕从背包网纱里抽出一只手电,电钮摁两下调制强光反握。
毕竟不是自家地盘,谢慕不大熟悉,每一步都走得慢。
大厅边角都有密集脏乱的蛛网遍布,里面挂着兽骨、壁虎以及老鼠尸体。
光柱晃过四周墙壁,一间办公室门口有老式的挂绳开关。
这种开关以往都是用来控制电灯的,谢慕在陪同谢耀住乡期间见过,被人安置在门口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个黑色的节点里撂下一条结实的小绳,轻轻一拉绳灯就开了。
悬在大厅正中的灯泡忽闪忽闪,过了一会儿才接电正常。
具有年代感的钨丝灯泡,给新世纪的孩子带来无限光明。
又在大厅天花板上,一把倒黑伞明显地向谢慕这个方向倾斜。谢慕正走过去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拉绳开关的声音。哒!
灯被人关了,谢慕眼前黑了大片。
她迅速回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又一把黑伞悬在办公室门口,这次是正的。
盯了几秒办公室门口的黑伞,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黑暗中传来清脆的脚步。
哒哒哒……
是皮鞋,声音就停在她身后。
谢慕再转身,一把正的黑伞停在她眼前,只是一把伞,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