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咬咬牙,准备回到城里再带警察来救李敏希。
谁知,本来打算回屋拿上行李,就见满村的村民举着火把,像是在找什么。
不敢确定是不是找他,所以他只能直接从村子的西边逃跑。
好在西边没人守,他借着山坡的遮掩拼命往西边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跑到了哪里。
天微微发亮,连带着群山泛点光亮。
不。
那是火光。
几十名村民缓缓包围住他,为首的正是严忠,他看似和善的脸上闪过嘲弄。
陈科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所为。
给他希望,又用脚狠狠踩灭。
对了,还有李敏希。
后来,陈科没了腿,被人扔在破屋里,时不时有人来捉弄他。
用滚烫的热水将他的皮烫出水泡,然后用鞋底碾破。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性会恶到这种地步。
日积月累中,这种不明白与身体上的痛苦转化为怨恨。
他要杀了所有人,杀了严忠和李敏希。
就在他夜半拎着斧头出门时,他发现,这个世界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不敢再行动,只能一直在破屋旁等着等着。
等到他也以为他自己疯了。
从陈科屋子里出来时,闵梓抬头看了眼挂在黑幕上的圆月,边缘泛着微弱的红光。
后山风吹过枯枝发出凄厉的声响甚至传到了这里。
像是哭诉,也确实是哭诉。
记得有个人说过,身在局外旁观也是另一种痛苦。
谁说的呢?
她忘了。
但是也不打算深想,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到厨房,闵梓敏感地发现气氛不太一样。
却也没问及,只是说:“走吧。”
众人跟着闵梓朝着后山走去,一踩在后山的土壤上,冷意就从脚底窜到身体各处。
没有打火光,只凭着月光到了上次有着小山包的地方。
虽然已经听闵梓提及过,但是亲眼目睹这密密麻麻的坟墓,还是忍不住发颤。
太多了。
闵梓让众人留在原地,她拿着三根槐树枝走到中间的土包前,先是拜了三拜。
“祝史在此,叩问后土,明其心意,祭呈三牲。”
说完,她将三枝槐树枝插在泥土中,“最长者皆屠之,其次者饶其部分,短者恕其罪孽。”
与此同时,山风骤起,尖利的哭嚎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
众人却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引得它们更加愤怒。
只能眼珠死死盯着那三枝槐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