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瑶端着脸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打水的地方,只能又披上军大衣带上帽子去敲隔壁的门。
一个圆圆脸小姑娘开门,看到殷玉瑶后眨了眨眼睛,惊喜地问道:“你就是那个来采风的画家姐姐吧,我叫于燕秀,姐姐有什么事?”
“进来说话吧,风都灌进来了。”常乐语过来把于燕秀拎到,招呼殷玉瑶进来,又回头斥责了于燕秀一句:“要叫同志,什么姐姐妹妹的。”
于燕秀憋了憋嘴没吭声,殷玉瑶见状打圆场笑道:“没关系的,工作的时候是同志,私下里也可以是姐妹嘛。共产主义大家庭,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
于燕秀立马背着常乐语朝殷玉瑶眨了眨眼,一副俏皮的样子。
殷玉瑶只装没看到,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笑容:“我过来想问一下,从哪里打水啊?我好像没看到打水的地方。”
“哦,刚才忘了告诉
你了,不好意思啊。”常乐语指了指外面白茫茫的大地:“开春冰雪化了外面就有井,打井水吃用。不过现在冰天雪地的,井都冻了,我们吃用都用雪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雪厚、干净,每个人都是这样用的。就选上面没人碰过又挨不着地的雪就行。”
看着殷玉瑶手里的盆,常乐语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带壶和暖瓶来?我们通常都用做饭的木头铲子把干净的雪铲烧水壶里,烧开了水灌暖壶里喝,洗脸洗脚烧半开的时候用正好。”
屋里的壶正好烧开了一壶水,发出了滋滋的响声,常乐语指着壶说:“这里就是雪水,煮开了就能喝。”
殷玉瑶见状笑了笑:“那我知道了,我去铲点雪用。”
“好的,有什么不知道的再来问我就好。”常乐语把殷玉瑶送到门口,转身回来拎起壶里的水灌到自己的暖瓶里。
殷玉瑶出门后也没走远,随便找了个干净地方装了一盆雪就回去了。进了房间锁上门,她直接带着盆进了博物馆,把雪水倒在淋浴间里,刷干净了盆以后打了一盆温水出来,涮了抹布把屋里的炕和柜子、桌子里面都擦的干干净净。
她来这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也不是准备什么苦都吃的。自然条件恶劣的苦没办法,但是物质上没必要硬苦自己,博物馆提供的便利设施自己不用就可惜了。
把新拿出来的褥子铺在炕上,又把被子枕头摆上去,虽然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但趁着炕底下的火旺熏衣熏被褥。
殷玉瑶看着炕边的柴火不太多,虽然她没有烧火炕的经验,但是在家烧暖气她可是高手。一估摸就知道这些柴火不够一晚上烧的,再加上煤碳只有炉子里那些,外面也没有多余的,还是得去买一些来。
其实在老家,她买的烧暖气的煤足够多,没用完的都带到博物馆里带来了。但是在这里,她的屋子估计经常有人来串门,还是得买上一些做掩饰。到时候买的煤就烧炉子,博物馆的煤可以烧炕,这样晚上热乎的时间长。
殷玉瑶又穿戴严严实实揣着钱出去了,这回去了常乐语说的仓库。
一进仓库有个小屋,一个大爷里面坐在小火炕上值班,殷玉瑶敲了敲窗户,大声喊道:“大爷,我来买煤,再抱些柴火。”
大爷隔着窗户问她:“买几毛钱的?”
殷玉瑶想了想问道:“他们一次都买几毛钱的?”
大爷:“通常就三五毛钱的就够用一阵了,用完了再买。”
殷玉瑶见状掏出三毛钱:“那我也买三毛钱的。”
大爷穿上大衣出来,见她两手空空,有些纳闷地问道:“你的筐呢?”
“我没有筐。”殷玉瑶解释道:“我是今天新来的,想买点煤再拿些柴火。”
“又来新的知青了?”大爷自己嘀嘀咕咕的往仓库里走,过了一会推了小平板车出来,上面一大筐煤一筐劈好的柴火。
大爷把小推车立在了殷玉瑶面前,自己又慢悠悠地回了小屋:“自己推回去,一会儿把车给我送回来。”
殷玉瑶道了声谢,把车把握了起来,乍一提起车把小车有些晃,她沉住气将小车稳住,刚要往门口推,就见仓库的大门打开了,接着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殷同志吗?咋自己在这推煤呢?”
另一个人连忙过来把小推车接过去:“来来来,我帮你推。”
殷玉瑶直起腰来,才发现是周皓和冯喜来,顿时露出了笑脸:“原来是你们俩,你们也来买煤?”
冯喜来帮着推开仓库门,看着周皓把小推车推出去才低声问殷玉瑶:“你怎么没叫常乐语陪你一起来?”
殷玉瑶微微一笑:“已经麻烦她很多了,而且她把周围的地方都介绍的很详细,我自己就能过来。”
“可是你这初来乍到的……”冯喜来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说。
周皓没吭声,一口气把小推车推到了殷玉瑶的门口,冯喜来过来和周皓一人提了一筐,把煤和柴火帮殷玉瑶提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