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对我真的这么狠心。
我坚持又等了几分钟,最后绝望地打着冷颤一步一步挪回你家门前,楼道里暖和一些,我蹲在门口委屈。
说出来很好笑,我一米八几的个子,穿着绞花毛衣缩成一团掉泪。但那时的委屈是真实的,我白天看到你站在儿时的家园开心,其实很羡慕,问自己何处是我的归程,金滩的家早已回不去,香港的家只是借助,钢厂的家没有我的安脚之地,只有你这里才真的能让我安心停一停。
我委屈,慢慢的从委屈你把我赶出来,变成我被你赶出来之后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就在我自怨自艾时,门开了。你站到门口,掂着我的外套,冷声说:“要是能改就进来,不能改就继续蹲着。”
我在胳膊上擦泪,“能改。”
“进来!”
你那些可爱的特质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处在被老师支配的压迫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实极了。
“去洗脚!”
我打着喷嚏倒热水,坐在卫生间门口的小板凳上泡脚,不时往回吸吸鼻涕。
“再有下次,真的不会让你进门。”你冷酷地说。
我低着头,不像让你看见我在外面哭过,“知道了。”
你挑眉,“不服?”
“服。”
“服就看着我的眼睛说。”
陈景同,你怎么能这样咄咄逼人,用年龄和身份压制我,我挨冻,我认服,还不够吗?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的事,只是爱你,在大陆,爱你又不犯法,你怎么酷刑一套接着一套,非要看到我崩溃。
看到我哭,你语气温和一些,“哭什么。”
我不想说,又不能不说,不说你不知又要怎么冷酷,便说:“冻的了。”
你看了我片刻,“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还是觉得我看不上你做的那些事?”
“…小题大做,”我又开始明知故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那件事对我来说不是毫无意义,而是人生全部的意义。”
我不敢把爱说出口,我说这些你也不信。
“全部的意义!考大学,孝敬父母,用自己的优势研究学问,填补国内学科的空白,哪件事不是意义重大?哪件事不比那件事有意义?”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说这些事都是梦幻泡影,转瞬即逝,爱却能永恒。
你永远解不了我说的爱,我见你时的欢喜,你只能解到情欲与占有,解不到我的爱。
我看着你,语言太局限,文字有边界。灵山法会佛祖拈花,阿难会心,心法即传。
我说爱你,也只求你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