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呼喊声,一时间全部涌入脑海之中。
极度的恐慌内,扭曲梦境中的所有一切都在刹那间被一股漩涡似的东西吞没了。
伴随着燃尽的香薰蜡烛味道,坐在沙发上的纪阮猛然睁开双眼。
他后怕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陷入睡梦之前握着沙发扶手的手指也在此刻发白地攥紧。
“纪少爷,你流了很多的汗。”沈医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
纪阮一抬头,看见对方递过来一杯温水,眼神里还带着询问,说:“是梦见什么事了?”
缩在宽大沙发里的男生垂着眸,白皙的脖颈从上衣领口微微露出,浑然不知的无辜表情似乎并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股腻人的香气,一直在若有似无的勾引着旁人。
纪阮接过水杯,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杯身,他知道自己刚才梦见的事情应该跟纪姚的真正死因有关,也跟陆泽彦杀意值事件有关,所以他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只是个噩梦。”纪阮喝了口水,说。
沈医生收回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慢慢地踱起步,“陆先生提到过,您的异装癖很可能跟您姐姐有关,所以如果想治好您的心理疾病,我还是希望您能跟我说实话。”
“刚才,梦到了什么?”
纪阮盯着医生的眼睛看了半晌。
这个人是陆泽彦领过来的,他的话也很可能就是陆泽彦的话。
但纪阮依旧选择搪塞道:“梦见姐姐从窗台上跳下来了。”
沈医生沉默了一会儿,问:“这就是您说的噩梦?梦中除了您的姐姐,还有其他人出现吗?”
纪阮摇摇头,做出被吓怕了的表情,说:“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别墅外,看着窗台上的姐姐。”
“是吗?”
纪阮看见医生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半晌,他听见沈医生说:“那您的异装癖很可能是一种创伤类型,我给您开一点药吧,能让您晚上睡得好一些。”
说到睡眠,纪阮还真觉得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都不太好,总觉得有人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一样。
可这些话纪阮都压在心里没说出口。
而这位医生开出来的药,纪阮也并不打算吃。
谁知道纪阮刚想好的下一秒,医生竟打开房门叫来了陆泽彦,当面给他看了自己开具的药品。
“只有这些?”陆泽彦的眸光被掩饰在眼镜片之后,让纪阮看着就想到衣冠禽兽四个字。
“暂时只有这些。”医生说:“纪少爷的症状比我们想的都要轻,所以目前来看,这些药就已经足够了。”
纪阮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
自从遇见仰千沉之后,这种被恐惧裹挟的感受已经很久没在纪阮身上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