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文一时斗胆,看东家的眼神中都带着催促。
可秦臻不一样,眼睛盯着饭菜,耳朵听着对话,对沈常乐这副模样是又心疼又好笑,自己应当是唯一一个由沈常乐本人告知他心悦阎昭的,虽说是自己发现并逼问的。
“好了,各位慢慢享用,我去忙了。”
送走一波波客人,只剩最后几桌,卫柏没再掌勺,昨日晚间在家林轻颂说麻婆豆腐拌饭很下饭,卫柏回想起拿出一张大海碗整了一碗麻婆豆腐盖饭,又分别摆上几筷子酸辣土豆丝和珍珠糯米丸子,接着又开始剥虾挑螺蛳。
旁边闲下来的秦成志见了也跟着给夫郎做,“卫兄,为何是豆腐盖饭?为何没有狮子头和其他菜品?您不是说这个螺蛳吮吸起来汤汁混着螺肉才好吃吗?”
秦成志讨教起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起初发现时卫柏只觉得人不可貌相。
听完问话卫柏哂笑一声,“碗中都是你林掌柜爱吃的,单独挑一小碗螺肉浇上汤汁也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乐趣罢了,但这样吃轻松啊。”
几日下来,秦成志不仅厨艺见长,疼爱照顾夫郎的手段也见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进来摆放碗筷的孙婶都逗乐了,也跟着说:“中午将豆腐和肉末茄子各一半盖上去,用东家卖凉菜的说法就是双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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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川一手提着抓好的药一手提着竹筒,回到家中先将竹筒放在烧开的热水中立住加热,这可是卫老板叫住他特意做的麻婆豆腐,想起林老板害怕自己多想的解释
“豆腐老人家吃得动、好克化,卫柏特意少放了花椒和辣椒,回去热给老嬷吃,等老嬷好些了你带着老嬷一起来,我们请你们吃饭。”
“川伢子!”
听见院外的叫喊声,周川揩了把眼泪,立马应声:“来啦!”
按辈分来说,眼前的妇人算得上自己的伯母,可是
“你这臭小子,当初开始我们捡你回来的,要不是当初你姑奶奶我大发善心,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给这个老婆娘养老?”妇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好似当初真有多么好心。
前半句话周川波澜不惊,可是后半句却听得他青筋直跳。
刚想开口反驳不准那样说老嬷就听见了另一道人声,是隔壁的谢婶,“哎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兴旺他娘啊,哦哟哟哟兴旺现在不得了嘞,听说你们家兴旺过不久要去参加什么院试啦?!”
谢婶接着说:“啧啧啧这下考上了可就是秀才咯!”
看对方洋洋自得谢婶接着提起,“哎呦,听说家中人犯事或者风评不好都是有影响的吧?”
直到对方落荒而逃周川才反应过来谢过谢婶。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戳她痛处,她个没良心的,”谢婶说着朝那婆娘走的方向啐了一口,“当初她家条件不好,你周伯说喜欢你老嬷就找人上门提亲了,婚后对她多好啊!也不知道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两口子心肠怎么这么坏啊!”说着嗓门不禁大了些,生怕里头婶子知道周川又被欺负了谢婶又忍下来。
“被欺负你就欺负回去啊!你的籍契不是单单和你老嬷挂着么,他们一家分家出去了可就没打算装好人了,当初谁不知道那婆娘是想给你卖了要银子啊!”
见谢婶气急要落泪周川也跟着急,承诺说:“没有下次了,我以后不让人欺负我。”
这就是了,谢婶捏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好日子总会来的,”想起什么撇了撇嘴角,低声和小子说:“我上次进城见她家兴旺从香满楼出门,香满楼是什么地方哦,啧啧啧,也不知道她宝贝儿子从家中要去的钱是拿去买书买纸笔了还是喝花酒了。”
谢婶是个好心的,就是爱扯些十里八乡的八卦,周川哭笑不得,说自己还要去煎药做饭就先回家了。
谢婶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小子,也止不住感慨,当时她有点印象,这孩子当时的襁褓可是金贵布料啊,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周川轻摇着旧蒲扇,时不时送些零碎的柴火。
老嬷现在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这样是自私的,可他真的不舍得老嬷,从他有意识以来就只有老嬷对他是不求回报的好。
灶房里传出阵阵咳嗽声,可那人眼角溢出的眼泪不知是情到伤心时,还是被烟给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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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林轻颂格外闹腾,卫柏被惹得燥热,喉咙干涩。
“今日累着了?给你摁摁?”
如此主动竟然换来这样的结果,林轻颂只觉得相公是块木头,不顾夜的燥热滚进对方的怀里,和他掰扯起来现在每日的利润,“这几日生意好,除去成本和要给的工钱一般都能净赚近二十两!”
“嗯?”两人间的心有灵犀仿佛失效了一般,林轻颂有些不解和愤愤,抬手掐了掐卫柏的脸,实际上根本舍不得用劲。
闹腾过后有些怏怏不乐,“我是想说可以准备要崽崽了啊”
夫夫之间不就是需要信任么,卫柏将自己担心的一切和盘托出,却听见了憋闷的抽泣声。
弹射般坐起想掀开夫郎蒙在头上的被子拉扯几下,怕不小心伤到了又不舍得用力,无法,卫柏只能隔着被子和夫郎交流。
“怎么了阿颂,你要是真的现在就想要崽崽我、我”卫柏想着那句纪谈传授的那句“夫人和夫郎最大”,一咬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被子里的啜泣声渐渐减小,卫柏皱着一张脸等夫郎平息,谁知夫郎一个动作掀起被子跨坐在自己身上,条件反射搂住后腰,“不哭了,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