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正厅,洵阳王妃作为主人亲自接待客人,世子萧明帆也在此等候。
过年本是团圆的日子,二人都不明白裴丞相为何突然造访,莫不是宫里出了事?
洵阳王妃柳雪娥着一身端素墨绿,面色和善,脸带温和笑意,手腕常年戴着一串古朴佛珠,整个人散发出浓厚的庄重气质。
自从丧女以后,这些年洵阳王妃一直吃斋念佛,年轻时的跋扈烈性早已散得一干二净,令人闻之唏嘘。
她笑了笑,眼尾已有皱褶:“不知丞相今日上门可是有要事找王爷相议?”
裴少疏有礼道:“此番前来不为公事,而是事关王爷与王妃家事,慎重起见,晚辈不得不来亲自确认,倘若叨扰王妃与世子,还望见谅。”
一番话落下,柳雪娥更加疑惑,什么大事值得大过年跑过来?便道:“丞相快入座。”
“来人,上茶。”
几人坐下,下人们依次上茶,萧明帆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开口道:“这是我从洵阳带来的茶叶,不知裴相是否喝得惯?”
裴少疏莞尔:“世子殿下亲自挑的茶,必定是极品。”
“丞相谬赞。”
萧明帆摸不着头脑,今日裴少疏对他也太过和颜悦色,笑得简直……温柔似水。就算联手坑了太子一把,他俩的关系也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无事献殷勤。
大有问题。
“不知丞相来我王府究竟所为何事?”洵阳王妃落落大方,温声询问。
裴少疏顿了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若我没记错,王妃十几年前丢过一个女儿?”
提到“女儿”二字,洵阳王妃脸色骤变,几乎绷不住表情,手里的茶盏攥到手指麻木。
心脏疼如剜肉。
萧明帆皱起眉头,厉声道:“裴少疏,你大过年的来我家找不痛快?”
没等他发火,裴少疏紧接着又撂下一句惊雷般的话语。
“她的后背是否有一块胎记,形状若扇贝?”
洵阳王妃登时愣住,神经仿佛冻结,颤抖着说不出话,萧明帆一见自己母亲的模样,便知道对方说对了。
“你、你如何得知?”她踉跄着朝前走了几步,裴少疏立马扶住她。
裴少疏从袖口掏出一块
手绢,递到她手中,王妃眼神震颤,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视线在触及那透明丝线绣的“珠”字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她当年亲手给女儿绣的。
怎么会在裴少疏的手中……有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念头在脑海盘旋,王妃喉头哽咽,生怕自己问出口梦就会醒来。
这些年做过无数次的梦,会又一次破碎吗。
萧明帆牢牢扶住自己几乎站不稳的母亲,替她问:“这个手绢从哪里来的?”
裴少疏尽量把声音放轻:“王妃,你的女儿尚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