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松咳了咳,一个推手给知善,“知善,你来跟周相公说。”
知善刚才早已仔仔细细看了看胡屠户的伤势。他跟随福山多年,平日里也有一些知晓清福宫位置的伤者,远道而来。福山救人时,他在旁边跟着看,看久了,虽然不会治,可察看伤势,基本能断个七七八八。
只是那回春符典太过玄奥,即使福山自己,也有许多不明白处,见几个弟子都没那天赋,师弟福松又专注太岳真形符典,于是顺其自然,没有强求要将回春符典传下去。
“周相公,林公子,这位壮士的双腿先前是哪位大夫处理过?”
周清:“不是大夫,是在下略作过一些处理,莫非有什么妨碍?”
知善点了点头,“看来周相公也是懂一些医理的,否则胡壮士的腿伤必定恶化。若是小道师父在,再配合他独门调制的黑玉膏,胡壮士的腿不说恢复如初,但基本也能恢复个八九不离十。如今一来,本门无人习得回春符典,二来师父年纪大了之后,再没调制出黑玉膏,以前的存货已经用完……而本门中论天资悟性,最高的是师叔,可他没学过这些,再下便是师父。至于小道等,确实愚钝,不擅长此道……”
林小姐皱眉,“那就是没办法了?”
知善:“兴许附近另有良医,只是以小道等的本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林小姐:“这伤势是练家子做下的,对方下手便是奔着废人去的,本城内外,除开贵门,实在无人有此本领治得这等外家伤势。还请道长再想想办法。”
知善沉吟不语。
林小姐向福松道:“道长,家祖信中所言,必不虚言。”
福松于是打开信封,看了看信纸的内容,随即神色微喜,于是对知善道:“知善,林公子让你想个办法,你就想一个。不管能不能行,出个主意总是好的。”
知善叹了口气,“弟子哪有什么办法,既然师叔这样说。我看周相公能做江州道试的案首,必然才学匪浅,又懂一些医理,如果师叔不介意的话,可以让周相公试试翻阅一下回春符典,说不定周相公天资过人,能领悟精髓,并将黑玉膏调制出来。”
福松:“不是你这叫什么办法,即使周相公天资聪颖,可学回春符典能是一时半会间能成的事?这位胡壮士正伤着,能等那么久?”
知善:“弟子略微也懂一点治外伤的手段,能稳住胡壮士的伤势,但几个月内,若是没别的治疗手段,往后再想将胡壮士的双腿治好,即使师父出手,也几乎不可能。”
福松:“既然如此,倒还有些指望。”
他顿了顿,看向林小姐,沉吟道:“林公子,林老员外既然知会了书信,无论如何,本门都当尽力治好这位胡壮士。只是这回春符典乃是本门掌门才能修行的秘要,碍于门中规矩,可不能外传,你看……”
林小姐:“福松宫主,你的为难,小可明白。这样可好,小可除了家祖书信之外,再备一份差不多的薄礼可好?但还请贵派能将回春符典所载,包括老宫主留下的心得体会,一并交给周相公,若周相公有些疑难,还请将贵门所知,尽数告知。”
福松闻言,不由一笑,“我本意是请周相公名义上加入本门,却不必授箓,做个在家修行的居士即可。如此,难题便迎刃而解。何况那回春符典说是掌门才能修炼,但我道门修行,任性自然,并不拘泥,如今贫道做了宫主,自当改一改过往的规矩,以后掌门须得修行太岳真形符典,至于回春符典,则可选择修行。既然林公子如此盛情好意,贫道也不拒绝了。”
他指着知善,说道:“知善,快叫你几个师弟过来见过你们的小师叔。”
“小师叔?”知善抬起头,一脸迷惑。
福松板着脸道:“周相公虽然只是在家的居士,可也是贫道代师收徒,往后你们叫一声小师叔,又怎么了?”
“啊。”
福松于是走下,对知善附耳几句。
知善神色一喜,于是急冲冲走进后院,将几个师弟叫来,路上还解释了一遍。
于是周清莫名其妙成了清福宫未授箓的弟子,还辈分与目前宫中最高的福松并列。
看着面前岁数大了他一轮不止的几个老师侄向他见礼。
周清颇有些哭笑不得。
但林小姐都替他安排好了。
随后周清送林小姐一路到了山腹,路上对林小姐说,
“为胡兄治病的花费,林公子记在我头上好了,这笔开销包括利息,我将来必定还上。”
“周相公,你对回春符典很感兴趣吧。”林小姐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了另一件事。
“嗯,确实很有兴趣。”
“看来这事我没办错,既能救人,也能让周相公有收获。这笔买卖划算极了。周相公,我走了,改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