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
宫娥慌张的苍白着一张脸跑过来,仓皇忍着哭泣的声音同这宴会格格不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出了何事?”李玉珥问道:“慌慌张张的,不成个样子。”
“大公主,奴刚刚发现,霜兰在帐子里上·吊了。”
李玉珥手中的酒杯咣当掉下去,一张脸瞬间苍白,朝李玉翎看过来,目光含怨。
像看罪魁祸首。
原来这件事的后招在这里,想给她落个跋扈刻薄名声,让想娶她的人投鼠忌器,婚事上艰难,李玉翎葱白指尖描着酒盏画圈。
“宝华公主,霜兰自尽了,您满意了吗?”宫婢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怒目瞪向李玉翎。
“什么时候一个宫婢也可以质问公主了,”萧又野豁然站起身,“大公主,您身边的宫人也是该管管了,还没有丞相府上的奴才懂事。”
傅贵妃亦立刻起身,向天狩帝请罪:“圣上,吾教女娘无方,妾有罪。”
李玉珥似是从震惊中回神:“萧公子容禀,素白和霜兰一道陪吾在草原上五年出生入死,情同姐妹,霜兰走了一时悲愤,没有要对宝华不敬的意思。”
“她只是冲昏了头脑,不是故意冒犯宝华的。”
“怎么回事?”天狩帝扶起傅贵妃,看过去开口问道。
李玉珥慌慌张张起身离席回话,“阿耶,是吾不好,白日里在林子里和宝华起了些不愉快,吾的宫娥霜兰对宝华有些冒犯,吾下狠心责罚了她,草原这几年皆是她陪着吾,养刁了性子,可能一时面上挂不住想不开,偷偷--”
她哽咽的抽泣:“自-尽了。”
李玉珥这一哭,面颊上的铅粉晕染开,颊上的伤口更明显。
这血点子的伤口,一看就不是摔的,倒像是蒺藜草扎出来的。
再看李玉翎,身上完好无损,穿了这样华美的裙子,哪有一点伤痕?
最衷心的贴身宫娥都被逼的自尽了,言语中间还未提及宝华公主一点错处,处处维护,谁的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天狩帝眉头蹙了蹙。
事不大,但性质不好弄了,不是一般奴仆,也是有功的奴仆,再追究显的皇家刻薄,不追究李玉翎的刻薄名声跑不了。
是个难题。
“宝华才不欺负人!”陈子凌站起身,起身,傻里傻气的认真神色。
李京鸾刚要起身,手臂被人拽住,一回头,傅云深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啊!”的一声尖叫,众人看去,萧又野恰好收了剑,霜兰的嘴巴流着血,地上有一块被割下来的舌头。
李玉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子发颤。
疯子!
萧又野是不是疯了!
居然敢御前随意动死刑。
萧又野利落将剑放回禁卫军剑鞘,跪地请罪:“陛下,臣御前动箭,求您责罚。”
天狩帝曲着手指敲几:“你为何要拔剑砍伤这宫娥?”
“按大唐律,奴才构陷主子当受拔舌之行,这宫娥仗着功劳构陷主子,这是她该有的下场。”
“陛下和公主不好惩罚,臣便代劳,”萧又野道:“这便是对宝华公主不敬的下场。”
“臣御前动剑,请陛下责罚。”
冲天的嫉妒,李玉珥心头像是被一双手攫住,被挤压捏着揉搓,长的漂亮可真好啊。
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美貌,若是她有李玉翎这样的美貌,是不是也会有这么多人的爱慕,人人都护着她。
“圣上,犬子鲁莽。”萧丞相亦起身跪到场中央。
天狩帝歪靠到椅子后背,撑着精神看向萧又野:“臣子护住,忠心可嘉,谈何鲁莽。”
“萧卿将另郎教的极好,好一颗赤忱之心。”
“萧卿这进步让朕亦惊叹,今日猎了这样多的猎物,又赢了比箭,想要什么?朕许卿自己讨赏赐。”
萧又野俯下去,深深一拜:“臣求圣上赏赐。”
天狩帝俨如一个纵爱孩子的父亲,“你只管说出来。”
萧又野:“臣有一心头好藏在心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