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也不解释。安小草气得牙痒痒,紧绷的神经反倒稍稍松懈,因为来回奔跑,身体也渐渐热起来。
医院出奇的效率。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短短时间里,麻醉师和主治大夫也都到位,小草握着拳头,身体有些颤抖,牙齿将下唇咬的泛白。
她害怕奶奶这么大年龄,最终熬不过去。
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她缓缓抬起头。
“尽人事,听天命。”他说了句不算安慰的话,她接过杯子,有些烫手,终是说了句“谢谢。”
长夜漫漫,一分一秒都在折磨人。
陈墨看看表,没有开口离去,只是随意的站着,却和周围保持距离。
安小草靠着墙,脑袋一片空白,手中的热水慢慢变凉。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她急忙挺身,水从杯中晃出,撒了一地。
医生却是走向陈墨,摘掉口罩,“手术很成功,麻醉解除后,病人可能还会持续半昏迷状态,接下来三天是危险期。”
陈墨点点头:“谢谢。”
“应该的。”医生很客气。
天色大亮,奶奶重新被送到icu,安小草像被抽掉了脊梁,浑身无力。
“走吧。”陈墨拉住快要滑倒在地上的她。
她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尽是迷惘。他放开手,皱了下眉,“回去休息。”
小草摇摇头,“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奶奶醒过来,你走吧,等危险期过了,我去找你。”
陈墨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你以为在这里不眠不休的熬上三天,病就会好?别忘了,你现在一切都是我的。”
一切,思想,灵魂,还有身体。
“可是……”
“没有可是!”他将车钥匙抛给她,“底下二层b区,自己找了去车里等我。”
她捏住,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一眼瞪过来,是不容置疑的强势。最终,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电梯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总算,奶奶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庆幸的事情,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电梯门“叮”的开启,她走进去,轿厢比普通客梯长一倍,异常空荡。
门缓缓闭合,下行。
同时,另一边的向上攀升的电梯打开,季天雷大步踏出来。找了三家医院的病房,都没有他形容的人,这是第四家,他有些急躁。
噩梦的黑夜过去,他赢得了奖金,足够支撑起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