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还带着那?个旧荷包。
那?日他在荷包里摸到硬物,是五年前两人死别时,姜昙丢掉的指环。陆青檐分明看到她将荷包和指环丢到了水里,可是现在又回到了她手里。
姜昙爱他吗?
如果不爱,为什么扔掉之后又捡回来。
可如果爱他,为什么用这个东西引他出?宫,她所做一切,好?像只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让他痛苦。
如同他们的孩子?一样。
就?连现在,他也不清楚。姜昙说这些话,是不是为了让他放弃逃跑的念头。
但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陆青檐抬头,衣襟砸出?大团鲜红,是从他眼中掉下来的:“我死后,你会带他来看我吗?”
姜昙沉默,无声流泪。
陆青檐看不清她的神情,喃喃说:“罢了。”
他扬袖一丢,地?上?掉下一缕钢丝。
那?是数年前宋庸随身的兵刃,可以轻易割断人的喉咙,瞬息之间夺人性命。
方才离那?么近,他全然?有?机会动手。姜昙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动作,他可以轻易杀了她。
陆青檐望着她,簌簌掉着血泪:
“阿昙,此生此世?,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be分界线=结局(下),3000……
大理寺外,雨又下起来。
姜昙收了伞,在路边茶馆的檐下避雨。
楼上人声鼎沸。
说书人高昂的声音从窗户飘出来:
茶馆门前的石阶下,雨水汇成积水,映出一小片天。
姜昙低头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待雨小一些后,重新?迈入雨幕。
她半道去了一趟布庄,时至正?午才?回到家中。
那是短租的一间屋子,房主是一位好心的大娘,临走前姜昙留给她一些银钱,托她照看乌日塔。
到家时,付大娘坐在檐下做针线。乌日塔坐在她身边理丝线,脚边已?经理顺了一篮子。
看到姜昙回来,乌日塔将丝线放下,迅速跑到了院门处开门。
姜昙将伞递给乌日塔,抄手将他抱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阿年,今天开心吗?”
乌日塔扭头看了看乐呵呵站起来的付大娘,又看看姜昙。
嘴角无声地弯起来。
寻常人笑时,处于轻松的状态,多是张开嘴巴,眉眼盛着满溢的愉悦。
而乌日塔嘴角弯到极致,眼中却没有笑意,好似一个人偶,只是僵硬而无声地表达:我很高兴。
和他上一次笑时的自若全然?不同——
他在学着笑。
面上情绪很激动,眼睛却十?分平静,两种反差之下,倒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姜昙和他如黑葡萄的眼珠对视半晌,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顿时无奈将他的嘴角拉下来:“算了,这个暂时还是不要擅自学了。”
两人沿着石板路走向屋内,经过院中被风吹得摇晃的大树下,头顶的油纸伞一阵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