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逸两眼看着水落,心中长长出口气,暗叹,幸好,虽然晚了一些,可是她终于还是在意到他话里的表白了。否则,他实在无法想象,要自己将那样的爱语说出口……
“那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水落的语气突然就扭捏了起来。看着季仁逸的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季仁逸心情立时大好,此时的水落娇羞各半,女儿态十足,当真是认识她如此久以来,第一次看到。
“何事?”
一说到正事,水落身上的羞态立刻全敛,“能不能请你帮展宏找个师傅,我们若走,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若是……我们又不在他身边……”
季仁逸立刻点头,“好。”
水落立刻冲他感激的猛笑,“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看展宏……他只说是在这靖康城最大的商铺,应该很好找才是。”水落猛的起身,将那装金子的包裹抱在怀里,放到床头,慢慢坐在床前,眉头微皱,“恩,现在我们有钱了,要不要再替你开间房?”
季仁逸还未开口,水落便猛的摇头:“不行,不行。这么多金子,我一个人拿着可不放心,你还是留在这里打地铺吧!恩,没错,就这么着,你今天还在这里打地铺。”
“好。”季仁逸到是不在乎,出门在外,莫说打地铺,便是以地为席,为天为被的日子,也是常有的。
季仁逸的……
想到以前过的那些日子,他却是轻轻皱起了眉,以前他只自己一个人到是不在意,现在多了水落……他既然要娶水落,自然不是让她跟着他一起吃苦的。
想到那些金子,他犹豫着,是否要跟水落商量,去买辆马车来代步……
“水落。”既然想到,季仁逸也不拖拉,当即开口。
“什么事?”水落抱着包裹东看西看,正考虑着要藏在哪里,整个一暴发户,看着自己大笔财富,不知道该搁哪好,总想着,人人都惦记她那点钱。却未想过,她白天那一出唱的,人人都知道她是身无分文的落难者,真要有,惦记她的色到是真的。
“此去双盛,路徒遥远,我们是否,要买一辆马车代步?”季仁逸看着水落的样子,虽觉好笑,却也不出声打断,那是水落的兴趣,亦是她的坦率之处。
“好啊!”水落下意识的应道,随即又停下,包裹继续抱在怀里,“马车,很贵耶!”虽然她没买过马也没买过车,就是坐,也只那么几次,不过,她却知道,这马车必定很贵,当然了,有多贵她也是没什么概念,只知道,镇上的周扒皮家,也是没有马车的,每次周美丽要进城,都是她的那个什么表姐派车来接她……然后,每一次,都要坐着那马车在牵牛镇上好好绕上一大圈。
如果连周扒皮家都买不起马,她水落凭什么买得起。
季仁逸看向她怀里的包裹:“只需一锭。”
水落皱眉,一锭?虽然她没有仔细数,可是,仅凭一眼,她便知道,那里面,一共是十锭金子,十锭,只买一辆马车就要去掉一锭,而她还想留个五锭给展宏,那她还剩四锭……四锭,应该够他们到那个什么双盛吧?
犹豫的目光射向季仁逸,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季仁逸立刻问道。
季仁逸的……
“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人身上所有的钱,都让我来管。”水落强调说道:“不管遇到什么人,哪怕有人就是死在你的面前,只要我说不行,你就决不能把钱送给别人,更不能用武力强夺。”
季仁逸皱眉,“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应该……”
水落冷哼一声,“你只管回答,答不答应?”话说回来,季仁逸要买马车也是为了水落,可是,偏偏让水落拿住了把柄。
季仁逸犹豫再三,“我可以答应,可是,若当真有需要帮助的人,我,身为大夫,决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必须要得到我的同意。”
“好,我同意。”季仁逸点头,他相信,水落决不会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她只是担心他被人骗而已。
水落笑了,很得意,很开心,不是为了季仁逸答应她的条件,而是为了,季仁逸因为这件事而答应她的条件。她自然是知道,季仁逸是为谁而买马车……而他却又为此而答应她近乎耍赖的条件……只证明,季仁逸是真的关心她,在乎她。
虽然,她本只是因为钱不多而不得不提前作好打算,而提出的条件,但季仁逸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也实在让她喜出望外。
最后,金子一直被水落抱在怀里,一直到天亮,这一夜,她做了无数美梦,最美好的,莫过于,被淹没在金子的海洋,永无也游不到岸边。
一直美梦的她,并不知晓季仁逸在半夜时分,曾稍离片刻,这片刻,他找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展宏,更替展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师傅……而这一切,只为了水落的一句话。
天刚亮,水落便拿了钱去柜台结帐,掌柜的自然是不收,另外,还给了她昨日的工钱,两人一番推让下,却是让季仁逸知道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得知昨日水落竟受了如此委屈……心中不由暗自责怪自己,在那小二经过时,淡淡的送过去一瞥,直让那小二立刻洒了一托盘的饭菜,溅了一个面貌凶恶的客人一身……当即又引发另一场争执,那小二不停的赔礼道歉却仍是跑不了挨拳头的命运……
原来是个孙子
水落跟季仁逸没有浪费很多时间在客栈的小二身上,水落将金子分成三份,其中一份是五锭,那是准备留给展宏的,另一个是四锭,那是他们一路上的盘缠,而那一锭,却是单放的。两个包裹都被她牢牢的绑在身上,而那一个,刚被她塞在怀里,贴身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