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落了他满头,一如十八岁那年。
那是一场三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雪。
他恨不得将自己半个脑袋埋进雪地里,却只抓了一小撮放在我的发尾上。
“江杳。”
他的目光投射过来的那刻,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们要共白头。”
我和当年一样,轻轻地在雪地上画了颗爱心。
只不过这次没人把我画过的地方掰下来,放到怀里小心翼翼地捂着。
雪停了。
爱心化成了一摊乌黑的水渍。
天色渐晚,我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公司楼下。
心中的迷茫如浓雾般笼罩。
何以桉的电话如约而至。
“杳杳,你在哪儿?我刚开完会,马上去接你。”
几米之外,熟悉的车忽然闪了闪车灯。
“何以桉,我看见你了。”
两两相望,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
对而凝视时,我看不到底。
“杳杳,冷不冷。”
连一丝异常都没有。
他下意识想脱外套,却摸了个空,只将我的手贴在他脸上,一个劲儿哈气。
“你怎么没在办公室等我。”
“外面冷,快上车。”
他替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我轻扫了一眼。
合同零零散散地落在后座。
一如往常他说开完会就来接我那样,肉眼可见的匆忙和着急。
“杳杳。”
他顿了顿,面带轻笑道:
“你已经不年轻了。”
“雪地反寒,你要是生病了我哪有心思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