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为什么会想要死亡,我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那些
人死之前总是喜欢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但一句话也不说。
我想,可能是琴酒站在我身边吧,因为布尔奇就曾经在琴酒不在的时候请求过我,让我杀了他,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听不懂日语。
我现在日语已经很好了,他们可以开口,我会帮忙的,我没有理由不帮忙。
琴酒比我厉害很多,他总是能读懂他们眼里的东西,在他们没开口之前就完成他们的心愿。
「我也想做这样厉害的人啊。」我这样说了,琴酒骂我是个蠢货。
他是笑着说的。
……】
【……
贝尔摩德又装成琴酒的样子来捉弄我,这次和琴酒的赌注是六百英镑。
我装作没有发现,转过头看见琴酒发黑的脸。
贝尔摩德笑得很好看,还给我分了三百英镑,这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五个三百英镑了。
伏特加好像又要哭了,他怎么这么喜欢哭。
……】
【……
「大学能培养一切能力,包括愚蠢。」我曾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
「学校是社会的缩影。」这也是我从书里看到的。
不过这与我认知中的社会似乎存在一定出入。
我的同龄人会为了图书馆的一个位置破口大骂大打出手,最后被图书馆管理员一起赶出「神圣的图书馆」,又在和青山大学的一类竞赛中勾肩搭背,声称自己是对方最坚实的依靠。
厌恶原来是可以轻拿轻放的情绪吗?
那个叫做铃木的同学红着脸说喜欢我。
我不知道是像
卡尔瓦多斯喜欢贝尔摩德那样,还是像我喜欢琴酒那样。
喜欢原来是完全不需要前提的东西吗?
这是正常的「社会」,还是正常的「愚蠢」,我想弄明白这一点。
……】
【……
毕业的时候导师来找我,问我要不要继续在研究院念修士。
我没有小时候那样讨厌学校了,但是不行。
修士随时都可以念,但我不能让琴酒失望。
……】
【……
我想我明白那些眼神的意思了。
对现状非常不安,但是张口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很沉,掐住虎口的话就能意识到这些像幻觉一样的感觉全部都不是幻觉。
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但仔细罗列的话就会发现什么也没做错。
我只是在……放任他们五个人蚕食我维持了二十几年的生活。
这是一种错误吗?我没有可以请教的人。
……】
【……
承诺啊,听起来就像是遗愿清单一样的东西。
答应下来也没关系吧,反正也不会实现。
这么一想,我才是最卑劣的那个,我一直在辜负所有人。
庆幸的是,我并不用做出选择。
我和他们的关系就是夏天的蝉,是限定售卖的冰淇淋,是被黄昏分割的白昼与夜。
蝉死于夏末,冰淇凌停售的挂牌悬于早秋,我将站在黄昏的*幽明境,目送他们一路奔向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