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诗诗口中的“爹爹”两个字,席慕远从未听进过心里去。
可那天顾烟寒在教暖暖喊爹爹,原本正在看兵法的他就那么放下了兵书,炯炯有神的盯着暖暖。
暖暖起初还不肯叫,席慕远便从书桌便起身走到她面前。
暖暖冲他嘿嘿嘿的笑着。
顾烟寒再一次教:“来,叫爹爹。”
暖暖不理人,依旧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席慕远抱起她,暖暖也没感觉,抓着罗汉床上的小老虎玩。
好半天,暖暖都没高兴吐出来一个字。
席慕远有些失望,却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太着急。
扫雪来报有军务,他放下暖暖,正要出门之时,背后传来含含糊糊的两个字:“捏捏……”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席慕远知道那是女儿在叫他!
心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他连忙折返来到暖暖身上:“再喊一遍!”
“捏捏!”暖暖扑腾着小胖手欢快的在罗汉床上的蹦跶。
席慕远欢欣雀跃,亲了暖暖一口,又亲了顾烟寒一口:“暖暖先喊的爹爹!”
顾烟寒狡黠一笑:“那以后照顾暖暖的重任,就交给王爷了!”毕竟女儿以后喊爹爹不喊娘亲,有她什么事?
完全不知道中计的席慕远郑重的点头:“放心!本王一定将你们母女照顾好!”
直到很久之后,暖暖半夜醒了闹觉要人哄,顾烟寒总是一脚踢向席慕远:“暖暖在喊爹爹!”
席慕远这才知道为何王妃当时笑的那么欢。
但半年过去,如今暖暖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好孩子了。
顾烟寒带着丫鬟们与暖暖在院子里玩,席慕远看过平王沈岱宗在京城广受好评的公文,毫不在意的去看女儿。
皇帝至今不死心,仍想用沈岱宗来刺激他。可席慕远是真的不在意,激将法没用!
暖暖玩着顾烟寒自制的竹蜻蜓,见到席慕远来,连忙拉着他,将竹蜻蜓给他。
席慕远陪她玩了会儿,道:“边关有异动,本王要去瞧瞧。”
“什么时候回来?”顾烟寒问。
“约摸两三日。”
“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顾烟寒也不矫情。
送走席慕远的第二天,朱雀突然匆匆前来:“王妃,常雅容失踪了。”席慕远不在,府里大小事物包括军务,都由顾烟寒做主。
顾烟寒一惊,忙问:“暗卫呢?”
“王府和忠毅侯府的暗卫全部被迷晕,换班之时才被发现。如今小神医已经去看了,不是一般的迷药。”朱雀愧疚的道。
“活生生一个人,就消失在了王府里?”顾烟寒微恼。
朱雀低头:“是属下看管不力,如今已经与白虎明暗两处搜查,突厥那里也时刻注意着动向。”
“她失踪前,可有何异动?”顾烟寒又问。
“没有,只是在她房间里发现画了一半的王府布局图。”朱雀又道。
顾烟寒皱眉。事情还没办完,照理来说常雅容不会失踪才是。
“她先前接触过什么人?”顾烟寒问。
朱雀仔细想着:“没有听说接触过谁。倒是来洛北前,她去了一趟碎星阁。在里面待了会儿,但并没有从密道出去。属下怕她拿了什么东西,也曾经将她的屋子仔细搜查过,都没有查到什么。”
正说着,白虎来报:“王妃!在后山发现了姜婆子的尸体!但是不久前门子说姜婆子刚从角门出去。”
朱雀一惊:“姜婆子不就是管着常雅容的人吗?”
“去查。”顾烟寒冷冷丢出两个字。她倒是小瞧常雅容了。
暖暖睡饱了,正懵懵懂懂的坐在床上打哈欠。
顾烟寒叫人打水进来,正在为暖暖洗脸,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她下意识的抱住暖暖,谁知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她的身子被迫侧开,暖暖完全被暴露在外。
原本打水进来的琥珀上前抱住暖暖,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就抵在小家伙脖子上。
暖暖还没睡醒,打着哈欠对发生的事浑然不觉,一片茫然的盯着顾烟寒。
顾烟寒望着面容狰狞的琥珀,脸色微变:“你到底是谁!”
一声熟悉的蔑笑传来,对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常雅容那张毁的不成人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