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不允许他待在身边呢?
旭烈格尔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让林昭昭离开自己的视线的,谁都不知道在这十日里他的洛初会不会变。
又会不会有不想活的人窥觊着他的珍宝。
旭烈格尔攥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不知道该怎么样让逐渐暴躁的自己恢复往日的平静。
要不明天找个罪名将大巫一脉全都处死吧。反正这群家伙是他迟早要拔除干净的祸害,虽然现在动手的话难免会在部族引起不小的骚乱,但是以他掌握的势力还是能压制住的……就是恐怕到时候要杀的人会有些多。
忽然,有人掀开了王帐的帘子。旭烈格尔想着事没有听见,直到有手伸过来他才将其手腕一把抓住。
难道有人想杀他吗?
旭烈格尔想不出这么晚了还有谁会不请自来,他手里无意间就用上劲儿。
“疼!”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旭烈格尔连忙回过神,将那纤弱的手腕给松开了。
他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林昭昭漂亮的脸已经痛得皱在了一块儿,眼尾也红红的,就好像才哭过一样。
“我招你惹你了,凶巴巴得干什么?”
“对,我就是说你!”林昭昭瞪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旭烈格尔,那张精致又充满生气的脸上好似写着——“本少爷都屈尊降贵来找你了,你这臭蛮子居然敢如此不识抬举!”
他的骄傲、可怜、委屈和生气全都明晃晃地放在了脸上。这样的责问实在是让人没法为自己辩解,只恨不得将错都归在自己身上,再将他搂进怀里好声好气地哄着。
“你不是要睡觉吗?为什么还坐在这儿?”林昭昭揉了揉自己红通通的手腕,“你让开挡着我路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旭烈格尔有些看不明白林昭昭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林昭昭在驱赶他离开后,为什么又用这幅惹人疼爱的模样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难道是想暂时先给一点甜头稳住他,然后再从他身边悄悄跑掉吗?
“你不让我睡吗?”林昭昭嘴角拉了下来。
“没有。”旭烈格尔坐直,然后站了起来,看样子他是想将整个床榻都让给面前的人。
林昭昭坐在床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你不陪我?”林昭昭细长的眉毛蹙起,面上不悦。
旭烈格尔嗓子一阵干痒:“……陪你。”
林昭昭抬起头,手在床榻上拍了拍。旭烈格尔明白他的意思,将自己的手臂枕在林昭昭的脑袋下面。
“为什么?”旭烈格尔忍不住问。
“什么为什么啊?”林昭昭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想找个舒适的位置。
“为什么又跑过来?”不是说让他换个地方睡吗?
“我……沐浴完了!”
“你头发是干的。”
见自己的谎话被不留情面地戳破了,林昭昭有些恼了:“我想睡在这儿不行吗?你要是不喜欢,你走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
接着想到自己还躺在男人怀里,林昭昭翻了两个身,抱着被子背对旭烈格尔,整个人所在了床榻的边边上。
为什么一个男人能这么可爱?旭烈格尔想不懂,他只知道一瞧见林昭昭自己心就软的不行。他长臂一捞,就将人重新搂回到了自己的跟前。
“干什么?”感觉到紧贴在他后背胸膛,林昭昭发丝下的耳朵有些红。毕竟两人十日未见了,依照他对旭烈格尔的了解,他心里已经做好今晚会发生些什么的准备了。
“不干什么,快睡吧。”男人在他耳后低声说。旭烈格尔闻着林昭昭的发间的幽香,合上眼睛,心灵也久违得到了平静。
然而他平静了,他怀里的人却不平静了。
整整十天未见,第一个晚上旭烈格尔居然没有碰他?
这怎么可能?他就躺在这儿蛮子怀里,这色胚子能忍得住?
林昭昭感到不可思议,他是不是就睁开眼睛,总觉得旭烈格尔是在装样子,等一会儿肯定就忍不住对他兽性大发,动手动脚。
然而一直等到天都快露出曙光了,林昭昭身后的人依旧是老老实实的。
这怎么可能?
这没有可能吧。直到男人起身,悄悄从他身边离开,走出王帐。林昭昭还是感觉刚刚过去的这一晚实在是匪夷所思。
***
旭烈格尔停下脚步,瞧见了手里正握着书卷的女人。昨晚林昭昭难言之隐的模样实在奇怪,就像是在瞒着他些什么,旭烈格尔打算回毡包里看看,结果还没进去,就瞧见了在门口等候林昭昭讲学的萨日莎。
“首领。”萨日莎瞧见旭烈格尔,不再念书,站正低头行礼。
“夫人还没醒,你为何每日都来得这般早?”纵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但旭烈格尔倒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是向来冰冷的语气难免多了一丝不善。
“学生早些等待老师能体现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古代有一个叫程门立雪的典故,说得就是这个意思。”萨日莎轻声说。
“你跟着夫人学得很好。”旭烈格尔都有些意外于萨日莎的改变,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已经会用上“程门立雪”这样的成语典故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怎么说呢,如果换成以前的萨日莎,这时候估计已经开始向他请罪了。
“多亏老师用心教导我,不曾嫌弃过我的愚笨。”一说起林昭昭,萨日莎眼里满是温柔与憧憬。
而萨日莎这副模样却让旭烈格尔瞧得有些刺目。
旭烈格尔眼神从萨日莎脸上挪开,但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萨日莎别在头上的发饰上。
“你头上插着的是什么?”旭烈格尔问。那发饰不是草原上的发饰,之前他也从未见萨日莎佩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