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芮平抬头看了另外两个舍友,她个子是这几个女孩中长得最高的,此时一声不发逼近的姿态,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道:“她的关心很值钱吗?”
“我需要你们关心吗?”
“我上不上学,跟你有关吗?你给钱吗?”
平日里几乎从来不怎么说话,像个闷葫芦的人,此时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既然没关系,你问什么问,你是八婆吗,别人的事情就那么想要知道?嘴巴不想要了可以捐给别人,这么爱问问题,你是问题成精吗?”
她一顺溜的说完,然后定了定,目光落在雯静脸上:“看上去还挺精致的一姑娘,没想到跟个大妈似的……”
兴致缺缺的撇了撇嘴,丢下气得脸整个白了忘记反应的人,扭头就走了。
雯静整个都气懵了:“她说我八婆?”尖声道:“她怎么敢啊!”
另外两个舍友人都傻了,完全没见过芮平这么有攻击性的样子,刚刚吓得都不敢出声,这时候见雯静整个都快要丧失理智了,忙不迭的出声安慰道:“别气别气,气坏了不值得……”
“是啊,你想想,你跟她能一样吗?她肯定是已经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就豁出去了,我们可不能跟这种人对着干,谁知道她发疯了会做什么……”此时已经把芮平跟社会危险分子划上了等号。
人最大的精神法则就是最会自我安慰,此时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你看她刚刚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打人似的,她总是没戏了,我们可不能在这时候背上处分。”
雯静咬得牙齿咯吱咯吱响:“要不是、要不是马上就毕业了,我定要让她好看!”
“雯静……其实你刚刚就不该招惹她,你平时从来都不跟她说话的……”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雯静凶狠的瞪向那个说话的舍友,舍友立刻止住声,她恨恨的把肩膀上的包摔了下来:“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光蛋!”
另外两个舍友见她气头上,对视一眼怕被拿来当出气筒,也就没敢再劝了。
而此时雯静就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她雯静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怒火熊熊燃烧,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她根本不指望身边两个墙头草室友,扭头就拨打了她哥的电话。
“哥!你妹被人欺负了!你赶紧过来出头啊!”
——芮平出门就后悔了,她性子急躁,很容易上头说一些极端的话,说出来后就后悔了,此时蹲在墙边,挠墙。
现在回去又拉不下脸,她只能闭着嘴闷头往前走。
反正答应了系统要出去走走,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撞上了其他的信物了呢?
在把整个学校都转了一圈后,芮平除了喝一肚子西北风外啥也没碰到,终于知道系统说得那个靠缘分有多么不靠谱,她沉默的凝视着学校观景湖湖面。
发呆。
瘦弱苍白的女孩孤零零的站在湖边,整个人身边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正好此时经过一批要上体育课的高一生,小动物敏锐的直觉让他们脖子一缩,完全不敢靠近,本来直线路线硬是绕了一个大圈。
好、好可怕。
向来最活泼好动的高一生缩着脖子,几乎是贴着桥另一侧往前走。
班主任跟在那高一生后面,抱着一堆提前准备到毕业证,急急忙忙的从旁边经过,走到一半总觉得湖边那女孩看起来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此时定了定神,略带诧异的:“芮平?你怎么在这里?”
芮平两眼无神的扭头,看到班主任才“啊”了一声,然后动了动脚,从石头上下来:“郭老师……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站这湖边,风吹得不冷吗?”班主任总是比较实在,完全不懂青春少女的疼痛,他抱着一堆毕业证书,正好找不到人:“正好,你帮我把这些送到班上去吧。”
芮平看了看班主任,班主任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芮平:“……”她沉默的接过了那堆毕业证书。
班主任松了一口气,虽然芮平不怎么爱说话,看起来很内向,但确实是个比较听话的孩子,你看这种事情,要是班上那些男生,早就尖叫一声脚底抹油跑了,根本不会像芮平这样,老老实实地,像是不会拒绝。
他目光慈爱的看着芮平一步一挪的往教学楼走去,准备慢悠悠的溜达回办公室,把自己泡好的枸杞保温杯捎上,结果才走到楼底下,校领导的电话就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