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义听说他从很小开始,就一直做的是极限训练。
这是很危险,非常危险的一个事情。王文义之前为什么那样小心谨慎?因为你的身体是有一个极限的,当你每天的运动量超出你身体所承受的极限,那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直接瘫痪。
而且他们这种训练强度是远远超出常人想象的,所带来的损伤也是更加可怖,一个不好,直接死掉都是有可能。所以做极限训练的人,又被人称做是一群疯子,他们赌上的是自己的性命。
每年都有几个这样的疯子,本来有很好的未来,结果却因为过于极端的训练丢掉性命。
想要真正的成为一名机甲士,每一步都要走得要比常人艰辛,这是真正的万人挤过独木桥,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王文义自从知道芮平之前尝试做过极限训练以后,他之前的那些判断就全部推翻了。
这不是一个温室里没有受过风吹雨打的花朵。正相反,王文义觉得,哪怕是那些被他从很偏远地区带回来的,因为从小父母双亡,跟着拾荒队捡垃圾为生,早早就认识到生活的残酷,因此过早成长起来的孩子,都没有芮平这般肯狠得下心。
这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王文义也不知自己是该头疼还是该欣喜。他想了半天,本来是没打算那么快就让这群小兔崽子们去体验更加残酷的训练。但是芮平的到来,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温柔了。当然,如果他这个念头被他底下的学员听到了,估计得骂娘。
不过当时王文义确实是真的这么想。
现在,王文义看到眼前这些,个个也都是他一手悉心培养出来的精英,未来也会登上机甲,在战场上统领一方。但是现在,却一个个的,像是没长牙的老虎,轻而易举的被芮平,一个才将将训练一周,还是没有任何人监督指导,自己瞎胡闹训练,之前没有任何基础的人,给耍得团团转。
他是真的有些失望。
其中不乏被他看好的,比如年龄最小的洛蒙蒙,是最有望在十八岁之前就自己开发出精神力的人。他现在才十四岁,已经跟大他好几岁的人一起做同样的训练。这也算是部队里的金饽饽,一直也被外面的资本虎视眈眈。幸亏他是个孤儿,全家就他一个,而且他本人还全心全意的信任把他从垃圾星捡回来的王文义,并不容易被人所诱惑。
还有平常总是跟他做对,其他哪里都好,无论是做什么训练,或者是完成什么任务,都是队伍里的头一个完成的,做得又快又好的一个叫易成龙的小子。就是性格让他头疼,谁也不服。易成龙他爸爸也是早早就在战场上牺牲了,他跟他妈妈过日子。他妈妈又是个没有主意的,什么事情都要问他,于是他年纪虽然也不大,但已经担上一个家的主心骨了。
结果呢,无论是洛蒙蒙还是易成龙,他们不仅没有识穿芮平的身份。洛蒙蒙还当上了小队长,帮芮平管理队伍。
王文义脸沉得,简直要往下滴水。他又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丢人不?你们告诉我,丢不丢人?!”
这些平日里个个眼高于顶,自认自己了不得的家伙们,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头低得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丢人,怎么不丢人。
丢大人了!
王文义哪里会那样轻易的放过他们,正好借这个机会搓一搓他们的骄气,免得个个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能上战场大杀四方了。
“洛蒙蒙。”他开始点名了:“他们都没当官,你还当上了个官。你最有发言权了。你来说说。”
洛蒙蒙就是一开始提醒芮平走错教室的男孩,他本来脸皮就薄,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他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又羞又躁。但是这次没人敢笑他。
“……报告教官。”洛蒙蒙年纪最小,平日里大家也都多少让着他,此时差点没让羞愧把自己击倒。想到刚刚自己还一副很骄傲的模样,恨不得时光穿越给自己一巴掌。
他觉得自己是在部队里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竟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我太不谨慎,走入思维的盲区,以为部队就绝对是安全的,没有及时发现这位……”他嗫嚅着,想要找一个措辞来形容。
王文义冷着声补充道:“同学。以后跟你们一起训练,今天第一次认识,印象很深刻吧?”见好几个小子偷偷摸摸的抬头朝他望过来,他就顺便介绍了一下:“她叫芮平,高中刚毕业,十八岁满了没有?”他侧过头看向芮平。
芮平此时一直站在一旁安静如鸡,她还是比较识相的,知道王文义在气头上,不打算去堵这个枪口。
见王文义望过来,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报告教官,上周刚过的生日。”
王文义叹息一声:“刚过的十八岁,真年轻啊……”他意有所指:“易成龙,什么感想,被小自己两岁的女生指挥得团团转?”
易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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