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整个人重新站直。他看向芮平,她正看着他,不是刚刚那种怎么都触不到的温暖,是实实在在的,带着热度的目光。
“你不是懂我吗?”他甚至还有心情露出个笑,脆弱的,在阳光下面,像是快要碎掉的浮冰:“那你猜猜看啊?”
芮平:“……”
她竟然被他给问住了。
“我觉得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在想什么。”她说:“我又怎么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这个样子惹来她又一招瞪眼。
他反倒笑得更开心了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说。
“那你说啊!”芮平想要看他打算停在哪个位置。
最后欢喜站在离她两个身位的距离站定,他好像觉得这个位置已经够了,没有打算再靠近。
“我从来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害怕。
“我也没觉得你做得有哪里不对,我就是……”他微微皱着眉头,想要举个例子:“你知道一个人在黑暗阴冷的地方待久了,突然看到光,他会怎么样吗?”
他说:“他会化掉的。你得给他一点时间……但你能不能……”
芮平扭过头看向他。
“不要真的抛下他不管。”
“你可以讨厌他,可以骂他,可以打他。”
“你可以做任何事。”
“但请你不要忘记他,不要抛下他,不要无视他,不要把他当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芮平沉默了很久,她突然伸脚朝欢喜踹过去,欢喜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没有躲,但是芮平那一脚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她甚至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要对他出手的意思。
“你是笨蛋吗?”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当什么呢?
欢喜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天他走在路上,看到空中飞过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他从来没见过那般美丽的蝴蝶,忍不住为它驻足,却不敢真的惊扰到它,连目光都不敢太放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落在他的身上。
·芮平是真的要被欢喜给气死了。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愤怒的冲着自己的老父亲咆哮。
塔维斯:“……”
【你为什么不对着他吼呢?】塔维斯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欢喜身上学习两招,至少芮平哪怕气成这样,面对欢喜还是留了三分余地。
他甚至有些心里发酸的想,她就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宽容”过。
【你应该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寒风腊月”,“杀人不见血”。】塔维斯怂恿道。
芮平:“……”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塔维斯在内涵她。
她有些郁闷的在心里道:【他这样子让我总觉得我在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