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闻初尧冷不丁儿出声,语气?问得笃定。
柳殊被这么一问,步子都?微妙地乱了几下节奏,“什么?”但她心里有股无名气?,索性也装傻起来。
闻初尧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几瞬,声音没什么温度,“如?果想问,孤给你一个机会。”他一顿,语气?有些意有所指,“你想好。”
如?果她今日肯同他服个软,那这个侧妃,他也可以?选择不纳。
到如?今,总归也不过是稍稍麻烦点儿。
他能处理。
闻初尧想着,又唤了声,“妘妘。”
从那次不欢而散后,这称呼被闻初尧再喊出来,便不是亲昵而是刺耳了,当下又被这人明里暗里地说上这么些似是而非的话,柳殊的心情一下子便又低落了些。
像是……过去的某些时?刻,也被否定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没说想好还是没想好,“我?明白了。”
旋即便继续沉默地跟在了男人身后大半步,兀自回了东宫。
……
清晰的蝉鸣声在茂密的枝叶间渐次响起,嗓音极具穿透力。
宫人们隐约的讨论声,像是冷津津的水滴骤然落在夏日的炎热中,清绿之下,是无数被蒸发的波纹。
太子要纳皇后族中女子为?侧妃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阖宫上下无不侧目。
德太妃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徐云知召进了宫。
先前被张皇后的人传了消息后,她便一直有几分心神不宁。
一是担心先前那次刺杀的事情,太子不知何时?会再次提及,进而报复她,二则…是张皇后的那个消息本身。
言及太子妃和柳侍郎的旧情。
德太妃自己也是当过姑娘的人,故而第一时?间听到这话,心里不过是感慨两句,张皇后想把她当枪使,她多少也能看穿一二。
只?是,在宫中多年?,几乎是看完的下一瞬,她便陡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桩宫闱秘闻。
事关当时?宠极一时?的玫昭仪,当今太子的生母。
她虽身处先帝的后宫,可却是他年?过不惑纳进来的,先不说这巨大的年?龄差距,光是当时?后宫早已形成的势力格局便足够她喝上一壶。
直至后来先帝猝然逝去,她们这些堪堪适应好的人便又惶惶不安起来。
按祖制,没有子嗣的妃嫔是要被一道殉葬的,慈宁宫的那个女人仗着运气?好占了继皇后的位分,拥有嫡母的名头,迫不及待想法?子搭上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帝,先一步脱了困。
只?剩得她……好在,当时?的太后娘娘与她颇有缘分,见?不得她花儿一般的年?纪就要葬送此生,出手相?助。
否则……她定是活不到如?今的。
德太妃呷了口茶水,试图压下这股情绪。
她何尝不清楚,自己于心计方?面不是张皇后的对手。
可……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而且只?是合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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