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本就是?来放松一下,躲个?清净的,如此,倒也没准备打断对方,索性就当听个?乐子。
谁知聊着聊着,对方的话题竟越跑越偏了?,“不过?你?别?说…陛下迟迟未同意高尚书的提议,这底下的人竟也就这么乖乖受着了?…?”
“不同意又如何。”另一人语气平平,“你?可别?忘了?,陛下又不是?之前那位…”他的声调逐渐降低,话里的意思也是?点到为?止,旋即说起另一件事,“我可听说,陛下要微服私访了?…”
“这又是?你?那三?表姑舅舅家的干女儿说的…?”有人打趣道。
“去你?的!依我看?这是?陛下明察秋毫,要来抓个?典型了?!”
微服私访…?
柳殊心下一顿,手上没注意,杯盏里的热茶洒了?小半,浸润桌角,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
这番动静瞬间就引起了?正说话那拨人的注意,见柳殊一席淡青色的提花罗裙,气质宁静,眉目间也生的十分出色,顿时起了?惜花之情,一时间不知谁出声劝了?句,“这位姑娘,当心别?烫着了?。”
柳殊回神,赶忙礼貌地朝对方微微颔首。
只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荒谬感,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扬了?扬唇角,“此处人多眼杂,万一有哪个?缺心眼的,诸位可就得倒霉了?。”
“天子脚下,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她语气舒缓,人也没什么攻击性,故而这话落在那几人耳里,更像是?类似于回报一般、善意的提醒。
一来二?去,又是?一番蜻蜓点水似的寒暄。
柳殊应了?几句,没再注意这边,付了?钱便快步离开了?。
秋意深浓,凉风习习。
走在路上,她脑中却是?止不住地回想着方才那几人聊的话题。
先前听到闻初尧要给她招魂时,柳殊心中便有种难以言明的荒唐感。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只是?……她总潜意识地认为?,闻初尧那般的人,是?断然不会相信这些的。
可她后来开了?铺子,关?系网也比初来此地时广了?些,自然打听到了?更多关?于这事的内情——
越了?解,她心里就越吃惊,甚至于……惊悚了?。
闻初尧竟请了?虚空大师入宫,来做此事…!
饶是?她在东宫几年,两耳不闻窗外事,那也是?绝对听闻过?此人的名声的。
那可是?前朝帝师的亲传弟子,很?有几分真本领傍身的。
这样的人…竟被闻初尧说动,请来为?她做法招魂了??
当下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柳殊心中仍是?颇为?复杂。
那股愁绪久久盘旋心口,剪不断,理还乱。
直至回到熟悉的铺子中,她都还是?有几分莫名的不安,手下不自觉地绞着帕子,目光有一瞬间的放空。
这份不安来的突然,一时半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缘由。
莫非……是?她最近太累了??
不然为?何总是?疑神疑鬼的……
坐在床榻上,柳殊不由得轻轻深吸了?几口气。
月荫才打了?热水,一进门便瞧见她这副表情,登时便端着盆子迈着小碎步走到她身边,“我的好小姐,这是?怎么了??”
“您最近三?五日地一叹气,总是?蹙着眉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柳殊有几分哭笑?不得,搪塞道:“哪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