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殊听到这人这么?唤她,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顿。
她方才?小憩时做了一梦,梦中,久未出现的另一个?自己再度显现。
只是这次,她仿佛是……不?太好。
惨白着脸,声音也是虚弱得紧,仿佛走?至油尽灯枯的尽头。
柳殊还没来得及从徐云知的失踪中缓过神来,便得到了另一个?令人怀疑,却又不?得不?去相信的消息。
这次,另一个?“柳殊”补全了先前梦境里的最后一片拼图。
那是个?,和她像又不?像的人。
以至于她惊醒后,只能记得梦中女?子与她相似的艳丽眉眼,那是不?属于众人所推崇的明丽鲜活。
还有那一声……
“表哥”
而现在,这人……竟喊她嫂嫂?
还说?什么?“百闻不?如?一见?”…?
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触及女?子明艳的眉眼,她颇有些复杂地凝视了两息,开口道:“参见?母后,太子殿下,以及……这位。”
“荣宁。”闻初尧见?她似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提醒。
怎料这么?一下,柳殊却会?错了意。
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厌烦,面上有些羞怯地抿了抿唇,“原来是荣宁,殿下曾同我提起的,是……表妹?”
她这句话说?得违心,尤其是后半句,更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而开的口。
也或许……是才?做完梦境的缘故。
梦中女?子的眉眼,神情,动作?,以及那清脆的语调,所有她醒来时没有回忆到的细节,这一刻竟都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张皇后闻言,倒是颇有兴致地附和了句,“看?来太子与太子妃还真是感情深厚,家人也聊过了。”
闻初尧双眼微眯,不?动声色地透露出几分危险,但?在外面,他现在是不?会?驳柳殊的面子的,“睡前闲聊罢了。”
但?说?到底,他也不?会?捧自己根本没说?过的话。
男人语气中的热络少了几分,又变回了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刚刚提醒柳殊时的那一抹失态不?曾发生。
可他心底的急切,却是骗不?得人。
至少,荣宁自认对她这位表哥很是熟悉,但?从未见?过他还有这么?……情绪波动的时候。
大抵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确的,敌意浮现,她甚至觉得,连带着表哥看?向这位妻子时的眼神,都与她平日?所见?有着细微的不?同。
柳殊的半张侧脸被外头的光晕浸泡,衬上她那副模样,颇有些八分的美貌变十分的意思。
这下,荣宁更有些坐不?住了。
而且……她越瞧越觉得,自己的装扮与这位嫂嫂相比,竟也真的……有些像?
宁朝以淡为美是不?假,可过于寡淡的眉眼是撑不?起艳丽的衣衫布匹的,她们多穿素色浅色,烘托气质,进而荣宁这身明亮的颜色就更为乍眼。
从前,她总是特殊的,独一份儿的。
荣宁自己也是因着这一份不?同,而隐隐有些自得。
但?如?今……却出现了另一人,与她这般相似。
月黄与鹅黄,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甚至是有些相撞的色彩……此刻,穿在这个?人身上,瞧着竟意外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