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可否认,这段日子他的心内确实对这人,生出了一丝悸动。
但他知晓自己的心意这份悸动便也仅此而已。
他忽而答道:“欢喜。”
“但,仅有欢喜……”
“但,仅有欢喜……”
少年的话回荡在男人的耳畔,顾安生心内一痛,继而垂眸不语。
许是他太过贪婪,明明想着只要这少年欢喜便好。
他行至沙漠,越发像个图于此地的旅人。
他在孤单中度日,忽然偶遇同行之人,便心生欢喜。
若那人递于他一口清水,他便会感激涕零。
但他喝完,便渴望更多。
许是想得到他的食物,许是想得到他的全部。
甚至,是他的血肉,他的生命。
若他及时悔悟,一切便安好如初。
若他越发贪婪,一切便化作泡影。
抉择在他,也不在他。
“千亿。”
男人轻唤一声,继而抬眸,“走吧。”
他面上坦荡,他眸中温软。
他心内痛楚,他脑中混沌。
即使天道无常,即使前路迷茫。
同少年走过,便算活过一场。
少年闻言忽而起身,他主动牵起男人的手,朝着前路而行。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千般柔情只为一人,便是极好。
一段旅程始于足下,停于雀鸟之鸣。
宫千亿忽而抬眸,又是一抹虚影立于前方。
这一次他没有放开顾安生的手,而是同他一起朝着那抹虚影而去。
他想将这男人的记忆,同顾安生一起看看。
让他明白,他宫千亿并非所托非人。
段清言便是,此生良人。
清风殿入夜十分。
段清言正坐于桌案旁,在锦缎之上执笔作画。
他的身旁散落着各种木工器具,还有一捆修整干净的竹条。
他画的很认真,那画上便是一棵桃花树和一只雀鸟。
许是因用心,那雀鸟活灵活现,那桃花树亦然。
没一会儿,男人便画好了。
他拿起一旁的竹条,开始动手做起了花灯。
他面上依旧淡漠,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许是想到了那少年得到这花灯的神情,忽而笑了:“千亿,你会喜欢吗?”
男人似在低语,继而做的越发细致。
“嘶……”
许是被那竹条刺到了手,男人抽了一口冷气,继而又一次忙了起来。
待他做好之时,已是第二日破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