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的焦虑也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烦恼。
江其深。
自从江其深开始上学了,醒醒和江其深的相处时间被压缩的所剩无几。
江其深白天要上课,放学回家后还需要完成家庭作业,可能是因为马上要升中学,江其深的课业任务很重,醒醒只能每天守在客厅,直到看到江其深走出房门,才连忙期待地凑上去,抓紧时间和江其深简单地聊聊天。
醒醒每天的任务似乎也被圈定了。
等待。
等待江其深回家,等待江其深完成作业,等待江其深放假。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要到周末了,江其深终于可以在家和他一起享受周末了,他却要走了。
江其深早早地就得知了醒醒要和万韵和一起去录节目的事,虽然也有点舍不得醒醒,但思虑过后,觉得这件事对醒醒总归不是件坏事。
只是其他人都说服了自己,但好像“当事人”还没说服好自己。
江其深刚写完作业,在将练习册收进书包时,听见房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还没等江其深起身去开门,便见房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半响后一个小小的身躯从缝隙中探了出来。
醒醒睁着圆眼睛盯着江其深看了半天,才小声地问了一句:“哥哥,我能进来吗?”
江其深连忙点了点
头,道:“可以啊。”
江其深的话音刚落,醒醒就将门又推开了一点,整个人灵活地从缝隙里溜了进来。
江其深看了醒醒两眼。
醒醒似乎是刚洗完澡,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穿着先前那件棕色的小熊睡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偶有几滴水珠从发丝尖坠下,将肩膀洇湿了一块。
江其深扭头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醒醒进屋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把脚上的拖鞋甩到一边,然后无所顾忌地踩在了江其深房间里的地毯上。
江其深看了一眼醒醒的脚,没说话。
醒醒全然当做没有注意到江其深的视线,熟门熟路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先前没有拼完的拼图,一股脑倒在床上后,又撅着屁股蛄蛹上了床,背对着江其深开始拼起了拼图。
醒醒沉默的背影印进了江其深的视线。
可能醒醒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作为旁观者的江其深,却切实地感受到了醒醒的变化。
以前醒醒在家里总是担心自己会犯错,会挨骂,总是怯生生地缩在角落,认真地扮演一只浑身竖着刺的小刺猬。
现在不一样了,他会生气,会甩小性子,也会肆无忌惮地做他以前不敢做的事,完全不害怕会受到任何责骂或惩罚。
江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偏爱醒醒的。
见醒醒没有说话的欲望,江其深也没逼醒醒,只是安静地把自己的练习册收好,妥帖地放进书包后才侧首看了眼醒醒。
刚好捕捉到了醒醒偷看他的视线。
见江其深发现他了,醒醒身体一僵,尴尬又羞恼地转回了头,垂着脑袋继续摆弄那副拼图。
江其深有些好笑,还是没忍心把醒醒一个人丢在一旁,起身后径直朝醒醒走去,随手把掉在地上的一小块拼图捡了起来。
醒醒似乎陷入了困境,目光牢牢地盯着拼图,一直飞速运转的小脑袋似乎宕了机,表情也逐渐茫然了起来。
怎么感觉差了一块?
见醒醒急的抓耳挠腮,江其深体贴地把捡起的拼图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