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挑起半边的眉,用一种崭新的目光看他,在把布莱克看得毛骨悚然后假笑道:“哦?考虑到你父母眼睁睁看着长子堕落混迹于麻瓜之中的绝望,我十分理解他们对唯一希望——最后一个儿子歇斯底里的压榨。”
“其实,我倒以为他们并没有对西里斯绝望……呃,”卢平在三人惊讶的视线下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大可以把雷古勒斯定为继承人,所以我觉得只要西里斯退一步,与家人和解还是有希望的。”
斯内普觉得眼前的格兰芬多布莱克宁愿自己得了某种致命疾病,而詹姆则是沉思地看了眼卢平,然后赞同地点头。
“从暑假时我一直就觉得奇怪,既然你父母已经把你弟弟推荐给黑魔王,看重的意思很明显,但他们却迟迟不废除你的继承人地位,而是暧昧地用淡化处理方式,我想说不定你还有一争的希望。”
西里斯已经受宠若惊到了恐惧的地步。
魁地奇比赛日渐靠近,学院间,尤其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沉默得不见平时的热闹,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餐坐上压抑的气氛几乎把新生的脸压趴进酱汁里。
把自家找球手蹂躏到校医室后,卢修斯的黑眼圈即使用最厚的粉底也遮不住了。
“卢修斯,真有必要为一场比赛搞得那么严重吗?”
斯内普好心提醒铂金贵族拿反了餐具,却得到周围斯莱特林一致的讨伐目光,小蝙蝠暗自懊恼——他不应该把比赛当天临时取消魔药课的怨气摆在餐桌上说的。
“我想西弗勒斯也是说说而已,你知道他快承受不起魁地奇队员消耗镇定剂和提神剂的速度了。”詹姆假笑着把牛排放进嘴里,向马尔福强调斯内普是魔药的主要赞助商。
蓝灰色的眼睛骤然亮起,马尔福抓住斯内普僵硬的手:“亲爱的西弗勒斯,听说你正在试验浓缩的兴奋药剂,你难道不想为学院尽一份力吗?”
“既然你也知道是在‘试验’阶段,卢修斯,”斯内普在詹姆安心的目光中抽回手,然后拿出一卷记录魔药输出量的羊皮纸,在上面用力画了两笔,“你的无梦魔药服用量会增大一倍,唔……我会准备足量的镇定剂,以保证赛后你们不会因为胜利或者……该死的……因为胜利而冲昏了头脑撞到巨怪的裤袋里!”
“太感谢你了,亲爱的西弗勒斯,如果你的新药需要实验对象,我想我们都不会介意帮你找一些回来。”
卢修斯十分慷慨地点头微笑,他手下的小蛇们纷纷跟随着他的目光转向不断往自己餐盘里堆香肠的格兰芬多们,尤其是魁地奇球队队员。
这倒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斯内普几乎要点头了,只不过他的视线更多投注到不断把堆积得和小山一样的食物往布莱克盘子里转移的狼人身上。
在接下来的魁地奇训练中,跟不上马尔福首席亲手设计、实施、落实、监督、改进的训练强度的小蛇们绝望地发现自己眼前多了一瓶来路不明的魔药,并且,在慷慨赴死般地喝了药剂之后,会有专人——詹姆·波特把他们请到一个单独的隔间,享受魔药天才的亲自看顾。
每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斯莱特林在第二天都会爆发了全部潜力一样冲到最前面,绝口不提那个新晋的找求手和他的搭档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在马尔福欣慰的目光中悲壮地用身体去撞游走球。
面对铂金眼底几乎要燃尽一切的地狱之火,詹姆不由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激那位半夜把室友当作黄金飞贼踩在脚底的前任找球手,否则现在试药的人就有可能是他了。
当然,卢修斯不会忘了给主力手詹姆安排训练的——白天要应对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射过来的魔法,甚至在相对安全的变形学课程上他都会被在背后泛起被魔杖指着的鸡皮疙瘩;晚上则要在一沙漏的时间内从一碗五彩斑斓的混合沙子中找到金色的那一颗,每次训练完毕詹姆都会泛起头晕目眩的恶心感。
如果在这样的训练下斯莱特林还不能赢得桂冠,那么内心饱受煎熬的小蛇们——尤其是某个铂金贵族——说不定会放弃梅林的信仰改投麻瓜的神——上帝的怀抱。
比赛当天的盛况可谓空前绝后,小蛇们放弃了矜持的尖叫响遍了整个霍格沃兹。
格兰芬多的秘密得分武器布莱克不知为何原因被马尔福盯上,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都被两个斯莱特林盯得死紧,即使他撞翻了其中一个,候补队员立刻在霍琦夫人吹哨子之前顶上。
布莱克几乎要怀疑是詹姆告密了,可是眼尖地瞥到被格兰芬多老队员挤掉了眼镜弄乱了头发擦破了衣服的波特兄弟时,他生生把怀疑吞回肚子里,然后心里平衡地用身体去撞旁边的毒蛇。
两学院都把重点放在了新的选手上,超过半数都是新手的格兰芬多明显比较吃亏,斯莱特林的得分主力马尔福不但打落了格兰芬多的守门员,还以一个接一个的漂亮进球远远超过了狮院的得分。
小狮子们只能指望找球手能首先抓住金色飞贼,但是最后的那一缕希望湮灭在波特华丽的飞行技巧里。
看台上,小蛇们为这辉煌的胜利欢呼,然而无论是谁,包括黑发斯莱特林以内,都不愿在晚上的宴会里提及任何关于比赛以后即将面对的来自格兰芬多伏击的事情。
马尔福一如既往地带领着和入场一样的浩浩荡荡的气势出场,虽然多了一个乌青的眼圈和流血的嘴角,但这并不影响他接受纳西莎献吻时小蛇们的热烈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