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是娘娘腔吗?”
“娘娘腔?你骂谁?!”年轻的卢修斯还不懂得掩藏脾气的诀窍,他差点要把手里的任何东西朝那个趴在栏杆上发出笑声的小孩扔过去,“你这个邋遢肮脏的小鬼!”
“不、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只是妈妈告诉我,只有娘娘腔才会总是对着镜子看,我只是觉得好奇,娘娘腔都像你这么好看吗?还有,我不脏,妈妈说我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小孩。”
卢修斯觉得眼前小孩的话很受用,他抬起有些圆的下巴,用蓝天般颜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微笑地盯着自己瞧的男孩,他的衣着的确不邋遢,但在马尔福的眼里和垃圾没有鲜明的区别。
吸引住卢修斯的,是他那双会唱歌的眼睛——是的,不仅仅会说话——在得到父亲允许接触的同龄人中,卢修斯从来没有见过能把快乐展现到睫毛上的眼睛,而大多数贵族小孩,都在聪明中带着世故,卢修斯自己也是这样。
“卢修斯·马尔福,”对陌生事物的不恰当兴趣让卢修斯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他用命令式的祈使语气说道,“你的名字。”
“莱姆斯,我叫莱姆斯·卢平,”男孩的眼弯成了月牙,他翻过栏杆跑过来和卢修斯坐到一起,带着甜甜的笑容,完全无视了小贵族诧异挑眉的动作,确认什么一般地问道,“你真的不是娘娘腔?”
“闭嘴!如果你的基因不是来自巨怪,就应该知道‘娘娘腔’不该用在我这样的贵族身上。”
“可是,妈妈说娘娘腔就是你这样的……”
“难道你还没断奶?对母亲过分依赖,并且缺乏教养!”卢修斯愤怒地叫道,漂亮的眼睛环顾花园里并没有人在场后,用力推了一下屡教不改的固执小鬼。
“你打我。”
会唱歌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小卢平用又短又圆的手指指着面露心虚的小马尔福,如果他威胁要告状或者报复卢修斯都有应付的方法——马尔福即使是儿童版的也是孩子们的头——但是对方只是陈述着自己被欺负的事实,没有讨要糖果或者玩具魔杖,也没有发出难听刺耳的哭号。
一阵不知所措的沉默,卢修斯开始觉得不安了,他不希望从那双洋溢着快乐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正当他局促地研究衣服上的纽扣时,对方先开口说话了。
“好累……”小卢平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臂,却始终不肯放下。
“你干什么?”小马尔福不得不承认自己离父亲在谈判桌上的气势还有很远的距离。
“等你道歉啊,妈……唔、爸爸说,真正的男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从小接受贵族‘无论别人说什么自己都是对的’教育的卢修斯忽然觉得自己入学后会很讨厌格兰芬多,他的视线扫过笑起来很可爱的脸蛋,缓缓说道:“我帮你揉。”
“呵呵,谢谢你。”
“哼!”
……
从那以后,卢修斯再也没有遇到他,一个平民小孩的名字并不会在贵族的记忆里呆上很久,然而也许是一种宿命,铂金在以为自己早就把那段意外的遇见和小时候所有有违华丽的蠢事丢弃到时间的长河里时,他在霍格沃兹又听见了‘莱姆斯·卢平’这个名字。
据说,他是布莱克家叛徒的小跟班。
据说,他和布莱克变形课迟到被麦格教授劳务处罚。
据说,他和布莱克挑衅西弗勒斯中了石化咒……
卢修斯对新探查到的消息挑眉,为了不让自己的尚未灭绝的好奇心暴露,他叫上了还对弟弟抱有希望的纳西莎·布莱克,走向一年级的魔法史教室。
在看到这一代的布莱克雕塑以后,卢修斯没有在把淑女二字直接烧了的纳西莎面前抒发任何评论,即使是平生引以为豪的感叹词都没有机会用上,他打招呼让卢平出来,好心给姐弟二人处理家族矛盾的空间,却被绝望的纳西莎拒绝了——其实,卢修斯还是有点想和卢平谈谈的。
遗憾的心情在发现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之后变成了愤怒,因此卢修斯默许了贝拉特里克斯教训家族叛徒的行动,他以为那个布莱克女孩还有一点理智,却失望地发现布莱克这个大家族不仅出蠢货,还盛产疯子。
她居然敢在没有首席的认可下对学院新生下手,卢修斯冷笑着让她尝了一遍斯莱特林内部的私刑,在对方疯狂憎恨的目光中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卢修斯……”从惩罚一开始就站在人群中的纳西莎苍白着脸跟了上来。
“亲爱的纳西莎,你知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自从西弗勒斯·斯内普加入斯莱特林开始,他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他是混血。而且,贝拉特里克斯的错误更多在于漠视我这个学院首席的地位,没有将她开除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看到纳西莎逐渐透彻的蓝色眼睛,卢修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着卢平和布莱克挑战西弗勒斯和詹姆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朝卢修斯涌来,铂金惊讶地发现自己对那个狼人的执念越来越深——至少已经超出了对神奇生物的兴趣范围。
他不喜欢羊肉,不吃胡萝卜,讨厌布莱克把嘴凑到他的杯子上;他喜欢变形课,在神奇生物保护课上听到狼人的时候笑意会从眼睛里消失;他喜欢睡午觉,习惯在晚上睡觉前喝牛奶,但不喜欢往里面加糖;他痴迷魁地奇,购买了一本《当代世界你不得不知道100位知名球星》,几乎每天有空都要翻一遍……
终于,马尔福在布莱克可以染指那个少年之前毫不犹豫地下手了,使用斯莱特林的方法并没有让卢修斯感到自豪,他甚至在第一次触碰卢平身体的时候产生了愧疚的情绪,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在占有对方的汹涌欲望中是多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