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九被他顶得哭音断断续续,“你管老…老子哭我的,你上你的,碍着你了…老子偏要…哭…”到最后真哭不出来他还是在干嚎,用以打扰卓夜旭的‘性致’。
有一种东西在改变。
粗心的人没拉拢窗帘,阳光欣喜地窜进来窥视床上的人。
那是天使啊。
两张熟睡的脸靠着鼻息相对,一张少了跋扈嬉皮,一张少了豪强冷情,一张微微痛苦皱眉,一张尽是愉悦满足。愉悦的俊颜忽然额角发痒,在另一张俊脸上蹭了蹭。那张俊脸被蹭得变了形,主人哼唧了一声,嘴巴吧嗒两下,抓了三下头发。不该是抓脸吗?
卓夜旭按下床头的闹铃,睁眼见床上有人反射性的踢出一脚。艾九滚过地上醒来,呆愣了两秒,随后爬起身,这一动股间的疼痛完全冲醒了他混沌的意识。看着地上皱巴巴的床单,卓夜旭记也起了昨夜的事。下床扶住颤巍巍的他。
“你还好吧。”
艾九所有的期翼都被这句生疏冷漠的话击碎。他想过,卓夜旭醒来后会满心愧疚地向他道歉,然后他趁机反压过去。他也想过,卓夜旭会害羞得一语不发,没关系,他去说甜言蜜语。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两人先打一架,然后再来相亲相爱。
可他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卓夜旭竟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嫖客嫖完了,也会对妓女说几句温情的话。
卓夜旭动作缓慢地穿着衣服,没再看艾九一眼,不知该用哪种眼光去看他。昨晚的疯狂现在回想起来既荒唐又无耻,两个男人,两个亲如手足的好友竟然上了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吗!
再无法隐忍,艾九一脚踢在床边,“你他妈这算什么?”屋里阴暗下来,阳光被这怒吼声吓得躲了起来。
“不算什么,一人一次,扯平了。”卓夜旭一刻也不愿再留在房间里,从衣厨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就冲出去,到客房的卫生间里梳洗。
艾九不知道,卓夜旭的脑子就是转不过弯,在他的观念里不论是和床伴还是女友都远比不上他们之间的铁杆情谊。上次是因为下了药,这次是真正的上了床,上了床就是床伴,他们的关系一下从天上摔到了地下,他和艾九就是个上床的对象。
傻愣子老转不过弯,他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在意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呢?
※
虽然逃学对艾少爷来说是正常不过的事,但以往他每星期至少会去学校一次,这回已经连续两星期没在学校露面了。自从那天起卓夜旭又开始不和他说话,只回来过两次,以前怎就没觉得他这么别扭…
“少爷?”许毅看着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傻笑的人,担心他是不是伤心过头了。看来得赶快把卓少爷找回来才行。
对嘛,兄弟哥们儿当然不会闹别扭,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这叫情趣。想到这,艾九呵呵笑了,三两口吃完手中的汉堡。
快餐的人频频向这边侧目,如果不是黑发男子看起来还算善类,凭他身后站了十来个身穿黑衣腰间鼓起的人就该叫警察。他们是不是在搞黑帮聚会,来这快餐店真够没品位的。
“少爷吃过后…”
“你们别再跟着,烦不烦,我一个人去逛逛。”
许毅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两人挡在艾九面前,“少爷绝不能单独外出!”
艾九确实是个二世组,二十年来的专职就是吃喝玩乐。按说他是艾家唯一的继承人,艾祁榆应该精心栽培才是,却很少让他涉及艾家的事。艾九也懒得与黑道人打交道,在香港人人知道他是艾大少凡事让他七分,他既不知江湖真正的险恶也从来不怕江湖的险恶。加上那么股初生牛犊的劲,他全然不顾‘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准则摆了肖恩一道。
肖恩大怒之下开始了报复,艾家在曼哈顿的几家赌场时有洋条子来捣乱,说是接到线报有人在赌场卖东西。肖恩的事先安排,警察连续几次从赌场搜出东西,随后赌场被关闭,至今已有一个月。艾少爷可不关心这事,他只管自己泄愤高兴,肖恩的人在四处看着他,他却还想一人闲逛。
“许毅,你就不让我喘口气?”
“少爷想上哪儿?”许毅心中冷道,喘口气,只怕到是气都没了。
“上哪儿你甭管,你,他,他,他…”艾九一个个数过黑衣保镖,手一劈,“全都给我闪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挽起袖子摆住干架姿势。
许毅整张脸都皱了,挥手示意手下让开道。除了对卓夜旭,他家少爷干起架来可以说是毫不留情把人往死里打,除非一枪毙了他,不然今天这里人断腿断脚在所难免。
晚上许毅打电话找到卓夜旭,说事情紧急让卓夜旭回家一趟。卓夜旭不甘不愿地回了大宅。
“他出去了多久?”
“中午时候不让我们跟,我派人暗中跟着,可是…”
“跟丢了?”
“恩”
卓夜旭勾了勾嘴角,似在嘲笑。“就这么会儿时间你就把我叫回来?我不是负责给艾家看孩子的保姆。”
“对不起卓少爷,那些人实在盯得紧,如果不尽快找到少爷…”
“你们打算一直关着他?”
“正在和他们交涉。”
“交涉,你觉得这事有交涉的余地吗?”卓夜旭起身走到窗前点了支烟,许毅微微有些惊讶,他以为两个少爷都是不抽烟的人。“赌场被条子捅了,断了不少人财路吧?”艾家赌场暗里是许多‘卖家’交易的平台,别说一月,一日也关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