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离,你太高估我了。
“我没有想要杀你,只是我受不了自己被狗一样捆在这里,一时失去理智了而已。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让你把这该死的链子解开而已。”夏童睁开眼,嘶哑着声音辩解。
就算一开始时想同归于尽……但现在他已经不想,也做不到了。他现在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哦?从头到尾?”裴慕离嘴角牵出一抹冷笑,一手搭在椅背,搭着二郎腿的动作比常人多了无可比拟的优雅。高高在上,且冷酷。“夏童,你又让我失望了。”
“一开始想要跟我同归于尽的勇气去哪了?”
原来他那一闪就过的决绝没躲过裴慕离的眼睛啊。
夏童眨了眨眼,咽下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好死不如赖活着,比起两败俱伤,我更喜欢奉行这句话。”
“很好。”裴慕离点了点头,看着吴嫂端进的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道,“那你以后就赖活着吧。”
吴嫂手里的盒子虽然精致,但却很小,直径最多二十厘米。夏童睁着有些肿的眼睛看着它,这里面……能装得下什么东西?
“……”杜砚的神色一直有些狰狞,但当裴慕离打通那个电话后,就开始不断变换。直到吴嫂将那盒子交到裴慕离手中后,他才皱着眉上前一步,但看到裴慕离脖子上的纱布后,沉默的退后,坐在沙发上。
夏童心里的不安在两人的神色中升腾,脸色发白,死死地看着裴慕离手中的盒子。
裴慕离坐到夏童身旁,居高临下,如同俯视一只蚂蚁一样的看着他,将他的神色收在眼底,然后笑道,“夏童,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
夏童脸色惨白,不顾嘴角的裂伤死死抿着唇,双手揪着被单往前爬,竭力想要远离他。
“本来还想给你一点提示的,现在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享受着夏童的恐惧,裴慕离残忍地笑道,“我想你应该也很想念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吧,今天我就如你的愿,如何?”
夏童急促的呼吸着,眼睛睁圆了,死死地看着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包东西……
“不!”
身体猛然僵直,下一刻,无力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生命般,快速退到床边,身下的伤口早就已经在多次的剧烈动作中再次裂开,潺潺流着血。
“不!不要!”
“裴慕离!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恨意
“杀了你?我怎么舍得。”裴慕离摇了摇头,像是在与情人说话一般说道。然后在夏童即将爬下黑色大床之前伸手拉住他的脚踝,微一用力就将那具身体拉过来,禁锢在身下。
“不!不要!裴慕离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身体被人翻过仰躺,不能逃跑,无法挣扎,眼睁睁看着裴慕离仍残留血迹的修长手指毫不含糊地将那微黄的粉末放进针管,粉末与针管内的液体融合,立刻便变为熟悉得刺眼的浑浊液体,夏童绝望的嘶喊。
眼眶内的液体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滴落在床单上,夏童好像又看到狭长的棺材内,孤儿院里姐姐的那具消瘦却浮肿的尸体……
也看到了那个在简陋的宾馆房间中,缩在一角痛苦得恨不得用头砸墙的少年……
那种一个人在黑暗中瑟缩颤抖,疼痛与寒冷交错蔓延的痛苦;那种在身体里撕扯着奔腾着要破体而出,甚至让人不惜自残来抵抗的黑色欲望彻底苏醒。
“不要,不要!……”嘴里徒劳的叫着,夏童狂乱的摇着头,双手推拒着裴慕离。
“你这是干什么?”自从夏童彻底失控后,裴慕离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消失过。夏童那虽然疯狂,但却没什么力道的挣扎对他来说单手就可以压制。
单手缓缓将针管内的空气排掉,裴慕离笑道,“夏童,你该感谢我,让你有机会重温那种欲生欲死的滋味。”
夏童泪眼模糊,只能绝望的不断摇着头,眼睁睁看着那针管离自己越来越近……
“裴,换其他的吧。”看着夏童从未有过的绝望与脆弱,杜砚终于上前一步说道。“你也知道,这东西他已经染过一次,要是再染上……”
“我就是要让他永远都戒不掉,只能靠着我们生活。这样,他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打断他的话,裴慕离冷笑。
“杜砚!砚!我不会再跑了,我保证,我再也不跑了!我一定会乖乖,你救救我,你救我啊!”杜砚的心软,让夏童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般,死死地看着他,以求能得到救赎。
那瞬间杜砚觉得,夏童这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接收到杜砚的视线,裴慕离漠然说道,“砚。这种追逐游戏,第一次是乐趣,二次是兴致,但事不过三。”
夏童知晓,杜砚是他唯一的希望。听到裴慕离这话,他立刻对着杜砚道,“不会了!砚,我不会再跑了,我真的,我真的会乖乖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砚,我不要再染上那东西了,你救我……”
夏童只顾着唤出杜砚的同情,却没注意到,裴慕离眼中的风暴开始暴乱。
杜砚无言的看着裴慕离,眼神游移到他赤裸仍带着血迹的胸膛时坚定起来,几秒后,脚步后退。
……夏童眼前一黑,下身、小腹处尖锐却被他忽视的疼痛在杜砚后退的动作中尽数苏醒,绝望的看着贴在皮肤上,几乎刺进血管的针头。
小腹……
小……等等!
“我怀了你的孩子!”夏童尖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