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离的脸黑了。女人在旁边听着不由心惊,原来那男孩还是这位爷的宠物,天,如果他真的跑了,那她这工作……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紧绷着神经的女佣又颤了一下,裴慕离接起电话,杜砚在旁嫌恶地朝她挥了挥手,女人立即飞一样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
“裴少,你好。”接起电话,是陌生的声音,“冒昧打扰了,我是李硝。”
夏睿景的人?
裴慕离有些诧异地和杜砚对视了一眼,杜砚从裴慕离手中接过电话笑道,“原来是李局长,你好,我是杜砚,上次在宴会上我们见过的。”
那边立刻笑道,“原来杜少也在。”
“李局长还是叫我杜砚就好,这都是别人乱叫的,李局若是也这么叫,可真让我汗颜了。”
“呵,杜少谦虚了。”对方顿了顿,又道,“刚才我手下的人接了个案子,那男孩一直嚷嚷他被裴少强…咳,如果杜少与裴少有空的话,还是过来接他回去吧,毕竟情侣间吵架,还是要好好安抚的。”
杜砚眼神一冷,然后笑道,“李局说的是,我这就接他回来。这孩子太不听话了,耍小性子还耍到警察局去了,还请李局别见怪才是。”
挂了电话,杜砚朝裴慕离笑道,“看来你昨天真的很温柔啊。”
裴慕离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夏睿景这是来表态来了。”
“嘿,夏童那小子那么害怕他的身体被曝光,这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报警的吧。”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杜砚倒也配合,笑道,“可惜了,才刚进警察局,竟然就被自己的亲哥哥叫人过来通知强奸犯。要是让那小子知道了,指不定得多伤心呢。”
被安上那刺耳的名头,裴慕离难得的瞪了眼杜砚。
“嘿嘿,别气,这不是被夏童那小子气到了嘛。”杜砚大笑了几声,然后边起身边道,“走吧,一起去警局看看咱们那越来越好玩的小宠物。”
……
漫天的黑暗,铺天盖地。
在纯粹的黑暗中,眼睛睁得再大,瞪得再圆,也无法看到四周的情况。甚至伸出双手,都无法看到五指。
粗喘了一声,夏童惊恐连连后退,期望能碰触到人,哪怕是一堵墙,也好。
可身后依旧是无尽的虚空。
手用力压在胸口,想将急速跳动的心跳压制住,却在下一刻发现手指下的触觉细腻柔滑,肌肤完全没有衣料的遮挡。
想要遗忘的痛苦记忆迅速倒带,黑暗中突然响起的衣料摩擦声格外清晰。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夏童猛然睁开眼,手也死死抓住正将自己的裤子拉下的手。
刺眼的阳光中,一个白影以别扭的姿势站在面前,好像在焦急的解释些什么。夏童眨了几眨眼,才看清面前的人穿着护士装。
“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打个退烧针,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急切的声音飘入耳内,夏童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昏倒了,现在应该是被警察送进医院了吧?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状况,睡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几粒,露出一点遍布啃咬痕迹的胸膛,身下仍有粘黏感。
松了口气,夏童放松手上的力道。由于用力过猛,松开手指的时候,手竟然一直在抽疼。
看了眼给自己盖好被子后搓揉手腕的护士,夏童想说声对不起,喉咙却立刻传来一阵刺疼,而且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不由猛的下沉。
“别急,你这次烧得太高,身体又虚,现在又受这么大的刺激,暂时说不出话是正常的,过一会就好了。”一个温和的女声恰时响起,夏童抬眼看向急步从门口走到床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与她对视一眼后,夏童就闭上眼,避开她眼中的同情怜悯,与愤怒。
这些情绪他不需要,它们只能提醒他,他曾经受了什么样的屈辱。他要的是将那两个畜生送进监狱,受得他们早就该受的惩判。
门外有人在争吵,夏童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个还算熟悉的声音,是那个警察。
“我只是去叫法医来给他验伤而已,不是立案,不是去做笔录,只是让人看看他的伤到底有多重,这你也要阻止?”
“这是李局的意思。”另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说。
“就算是他的意思,也不该将人晾在这里什么都不管!人家是来报案,不是来警察局参观的!他身上还有那么多没有处理的伤,你们就不怕出现什么意外吗?”
夏童身体一颤。站在旁边一直在观察他的医生立刻起身走到外面低喝了一声,“你们给我闭嘴!要吵去外面吵。”
病房内恢复静谧。夏童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盖了床很厚的被子,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本来以为他身上那些被凌虐的痕迹与慕离留在他身体内的……精液都可以成为铁证,以为这些东西可以让那两个畜生最起码能得到一点惩治,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不去想报警后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天真了。
天真,嗯,这个词不错。
他成为夏童后,第一次的天真葬送了他的身体与自尊,现在看来还有自由。那这第二次的天真呢?他还有什么可以葬送的?
夏童突然笑出声,紧张得那医生与护士都守过来,可到了跟前,却发现他仍然紧闭着双目,脸上也没有什么异常表情。
相互对视了一眼,那护士率先想起自己手中的退烧针还没打,求救地看向医生,得到她的许可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夏童立刻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两人的神色后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