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安躲闪不及,被踹飞,又跌落在远处的地上,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萧北铭登时就懵了:
我又没出全力,她那般厉害的身手,怎么挨一脚就吐血了?
苏苡安只觉得一阵胃肠绞痛,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给自己拔毒,始终拔不出来。
今日,剧烈运动了一番,现下,又挨了一脚,拔毒终于初见成效了,终于吐出了积年的毒血。
可是,这种肝肠寸断的剧痛,她感觉自己熬不住,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苏苡安拼尽最后一丝意志,把玉佩塞到了怀里,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的财产,而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萧北铭眼眸震颤,连忙走过去,伸出二指探她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息。
他紧绷的神经倏尔又放松了许多:
晕了而已,以她的本事,这种程度的伤,应该很快就醒过来。
萧北铭依旧想拿回玉佩,但是,他又不好把手伸进人家的怀里。
于是,他起身折了一根树枝,把玉佩勾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里怀。
而后起身,牵起飞鸿马就走。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一条蛇从他面前蜿蜒游走而过。
萧北铭驻足,回头看看晕倒在地的苏苡安:
我若是就这么走了,她说不定就被野兽吃了,被毒蛇咬了。
还是等她醒过来再走吧。
萧北铭找了一个安全距离,靠着一棵大树,双臂交叠在胸前,一脸不耐地看着苏苡安。
既能保证有野兽蛇虫靠近,他可以及时驱赶,又能保证,她醒了,他可以马上离开,不被纠缠。
可是,等到夜幕降临,苏苡安也没有醒过来。
阴风吹来一阵潮湿,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
如果不出山谷,在这无遮挡的地方淋一场夜雨,自己喜凉无所谓,她很有可能会冻死。
萧北铭没得选,抱起了苏苡安,像扔东西一样,横着搭在马背上,又转头看了看马褡裢里散落出来的东西。
又双眸恨恨地走过去,把地上的东西一一装进了马褡裢。
当他看到布袋子里那一沓万两银票,惊得瞳孔放大了一圈:
好多钱啊!
这得数十万两吧?她是把楚王府卖了吗?
谁出来打猎会带这么多银票?
萧北铭又重新翻了一遍她的东西:
地图,路引,不是她姓名的身份符牌,各种瓶瓶罐罐的药品……
难怪她进了猎场一直马不停蹄地往南面走,原来她是想离开猎场,甚至,是离开京城!
她现在已经贵为楚王妃了,为何要冒充别人的身份远走他乡?
萧北铭想不明白这件事,更想不明白,乌二为何会如此胆大,竟敢私自动用这盒金瓜子。
自己就是病死,也不花那个北幽恶女的钱!
奇耻大辱!
萧北铭的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他被那个北幽恶女各种摆弄,毫无还手之力。
屈辱感袭来,怒气上头,直冲天灵盖,双眼迅速充满了红血丝,气得浑身颤抖。
他暴躁地抓起了装金瓜子的盒子,大力一甩,扔进了身后的水潭里。
仿佛这一扔,就能丢掉他那日遭受的耻辱。
萧北铭双眸蕴含着滔天的恨意,身子一直在颤抖,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恍惚不已。
他感觉自己要发病了,马上就要气晕过去了。
可是,一旦自己失去意识,那么他们两个,今夜怕是要在这里喂野兽,或者,被山谷里的毒瘴熏死。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死得这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