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怄一怄君主的天性已经沿着司马家的基因传承下去了?
“咳,”刘彻把从“可怜的孩子好可爱”过渡到“可爱的孩子都好可怜”的话题上引回来,道,“若你志不在此,我可以和太傅说说情,你日后就不必那么辛苦了,可以到处玩。再说,这是大人的活,你年纪轻轻又没有俸禄可拿。”
小司马目露佩服,刘彻心中一喜,不料司马迁很滚刀肉地说:“果然,爹早就料到你会离间我们父子关系,我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家的鬼,除了太史公,什么官也不做!”
刘彻忍耐着,苦口婆心:“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
小司马点头:“我是不懂,你的心的确挺险恶的。”
刘彻作喊冤状:“我哪里险恶了?你故意歪曲事实,才是别有用心。”
小司马摊开竹简上,振振有词:“哪里记错了?有本事你指出来。”
见旁人有窥探之意,刘彻连忙把它卷起来收好,软硬兼施:“你可知道污蔑太子是重罪?”
小司马倔强地说:“我也知道贿赂要挟史官有违法纪。”
刘彻觉得自己其实挺大度一人,怎么就是给怄得想要到司马家门前泼油漆呢?
在理智彻底失控以前,刘彻深吸一口气,很诚恳地望进那对猫眼里:“多攒钱,以后被捉入天牢,也好赎你的小弟弟。”
“弟弟?爹才没说娘有孕的事儿呢。”小司马压根就没当真,笔走游龙:彻太子以家人性命相要挟,不从。
刘彻看着他的动作,嘴角一抽,扭过头不去看那些不用猜也知道会让人吐血的内容。
就在这笔一动嘴一抽之间,厌次,终于到了。
街上很热闹,但和长安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刘彻一行人风尘仆仆,牵着马,打听了一番,直接往最繁华的客栈走去。
“啊——!!”
群众一尖叫,不是有刺客就是有美人。
“是马惊了,保护太子。”张汤语速飞快。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匹疾驰的马来,横冲直撞,撞翻了几个小摊,人群四散而逃,马嘶鸣着,恐惧激出几分野性,竟无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由着它奔跑。
出事的第一时间,刘彻就被灌夫李陵牢牢护在身后。
路上有人抱着孩子,躲闪不及,灌夫靠得较近,大步踏出人群,朝着马头就是一脚,马吃痛大嘶,微微变了方向,和行人擦身而过,又跑了一段,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啊——!!”
群众二尖叫,不是有大刺客就是有大美人。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惊马突然掉头,好巧不巧地朝着刘彻的方向奔驰而来。
从没见过马还有这种惊法的,一惊撞不死人,还来第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