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咂摸一下嘴:“绿豆味。”
“爹,我这是酸梅味的……”荞儿眼巴巴地看着他,吞了口口水:“绿豆味的好吃吗?”
李钦载嘴里含着冰棍儿背过身去,屁股对着他:“……不好吃。”
荞儿:“……”
父子俩啜完了冰棍儿,李钦载开始检查作业,荞儿的神情不自觉地浮上紧张之色。
检查作业时的李钦载表情是严肃的,这时候才多少露出几分严父的模样。
一页一页地翻阅作业,李钦载的眼睛一会儿看作业,一会儿抬头审视荞儿,目光很凌厉。
这是李钦载从前世的老师身上学来的,现在考验的是心理素质,如此凌厉的眼神威压下,很少有学生能扛得住,通常都会瑟瑟发抖,问啥招啥。
李钦载记得前世初中早恋,就是在老师这种威压的眼神下,主动招认了。
事后他才发现,其实老师啥都不知道,纯粹用眼神演戏,诈他呢。
事后发现也来不及了,一段青涩的初恋戛然而止,从此棒打鸳鸯,孔雀东南飞,成了多年以后仍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果然,没过多久,荞儿开始瑟瑟发抖,一脸心虚地垂头。
“爹,孩儿错了……”
“错哪儿了?”李钦载气定神闲地道。
“爹布置的作业,孩儿偷偷撕了好几页,还有末尾几页是胡乱填的,上官婉儿还在孩儿的作业上画了一只乌龟,两条小狗……”
李钦载毫不意外,只是暗暗叹气。
真特么是诅咒一般的传承,这货跟自己小时候的德行一模一样。
翻开作业尾页,上面赫然画着几只颇为可爱的乌龟和小狗,笔法有些稚嫩,小狗居然还咧嘴笑,舌头吐得老长。
再看看荞儿一脸无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李钦载摇了摇头,怒其不争。
“作业什么的先不说,连个女娃儿都制不住,你咋就那么怂?将来成亲了,岂不是要被婆娘骑在头上?”
荞儿忍不住道:“上官婉儿太顽皮了,孩儿又不忍心揍她,毕竟模样儿挺水灵的,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说着荞儿赫然抬头,勇敢地道:“孩儿决定了,如今她做的恶,孩儿都一一记下来,等她长大后狠狠收拾她一顿!长大后的她,兴许就没那么水灵了,孩儿能狠得下心。”
李钦载仰头叹息,作为老父亲,他还能说什么?
拍了拍他的肩,李钦载强笑着勉励道:“有志者事竞成,加油!”
作业合上,李钦载懒得检查了。
儿子糊弄老子,老子明知是糊弄,何必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
见李钦载合上了作业,荞儿松了口气的同时,神情有些愧疚。
“爹,孩儿错了……下次孩儿一定好好完成功课。”
李钦载摇了摇头,道:“知识学问是为了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人拿知识当作充实人生的精神粮食,也有人拿知识当作自己未来养家糊口的饭碗。”
“动机怎样都无可厚非,甚至学不学知识都无可厚非,我并不在意这些……”
李钦咋蹲下身,目光与他平视:“荞儿,今年你已十二岁了,十二岁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爹倒是不指望你那么出息,只是我希望你能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一个清醒的构想。”
“未来的你,想成为怎样的人,现在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荞儿表情茫然懵懂,父子俩目光对视许久,荞儿讷讷地道:“爹,孩儿不想当官,也不想用学来的算科学问去盖房子修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