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拿起酒杯,和他轻碰一下杯壁,“将心比心。”
上大学期间,每年寒暑假许歧都会特意?飞到江城来看她,风雨无阻。
大一军训,她得了场重感冒,他偷跑过来照顾她;她毕业典礼的花是他送的;实习期忙到没时间吃饭,他会提醒她按时就餐,帮她叫了无数份外卖。
有朋友如?此,她总该回?报些什么?。
宋槐问?:“对了,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得差不多了。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身体还好,人倒是比以前憔悴了不少。”许歧说?,“她前段时间跟我提起过你。”
“那我抽时间去看望一下阿姨。”
“行啊。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又聊了几句,毛佳夷回?来了。
许歧原本还要说?些什么?,被?旁人拉去摇骰子。
没过多久,毛佳夷也被?叫去玩游戏。
宋槐兴致怏怏,婉拒了他们的邀请,一个人窝在卡座角落的位置,百无聊赖地刷起朋友圈。
第一条是许歧发的所有人的合照,外加一个定位。
她顺手给他点了个赞。
三五杯酒下肚,酒劲上来,宋槐觉得里?面闷得厉害,拿起外套,准备出?去透口气。
周围是繁华的商业区,大多数门店基本都是24小时营业,即便现在凌晨一点多,外面还是有不少人在逛街。
出?了清吧,想四处逛逛。无意?间转身,看到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
段朝泠倚在车旁,指间夹着烟,像在等什么?人。
宋槐定在原地,直直看着他。
自从?除夕之后,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
元宵节当晚,段朝泠回?四合院吃饭,她寻了个理由外出?,故意?躲着没见他。
那晚和他相处的细节仍旧历历在目。
坦白讲,她实在过分高估了自己?的忍耐程度,也低估了时隔多年段朝泠本身对她的吸引力——她无法再以晚辈的立场坦然接受他的好。如?果单是作为?异性,这些好根本不是她该得到的。
思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无非就是尽量不见面。
只是此时此刻,既然看到了,出?于礼貌,总要过去打声招呼。
宋槐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抬腿走向他。
等走到他面前,笑问?:“怎么?来这边了?”
段朝泠看她一眼,“正好路过附近,听说?你在这儿,顺路来接你。”
“我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段朝泠没第一时间应声,突然向前半步。
稍微俯身,鼻尖贴近她颈窝,轻闻一下,像在确认什么?。
他的呼吸洒在她颈侧,予人一种难捱的灼烧感。
身上冷杉松针的后调渐渐同她的香水味中和,两种气味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你我。
宋槐背部微微僵直,一时忘了退步。